第34章(第4/5頁)
余鶴的目光從毛筆架上掃過,又給觀眾展示了一下他剛抄的道德經,彈幕刷過一排問號。
【彈幕:???這是你寫的???】
【彈幕:不能吧,這跟印刷的一樣。】
【彈幕:不信,除非主播現場寫一個。】
面對質疑,余鶴重新展開張宣紙,硯墨提筆,當著直播間兩千觀眾的面寫了一行字。
收起筆,余鶴對著手機微挑眉:“信了?”
直播間彈幕熱鬧極了,點贊最多的一條就是:
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帥哥健身主播寫瘦金???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一時間彈幕全是誇余鶴的,說他長的帥、身材好、寫字還漂亮,後台粉絲數量也一直在長,余鶴在現實中從沒被這麽多人誇過,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余鶴輕咳一聲:“太晚了,各位老板,我先下播了,下次見。”
直播間關閉,屏幕上只有一片灰色,顯示主播已下播,然而彈幕卻沒有停,還在陸陸續續地發著一些鼓勵的話。
余鶴倒立過後的眩暈還沒有完全消散,他在桌面上趴了一會兒,直到將近十二點,才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傅雲崢房間內的燈早已暗下去,余鶴想到肖恩跟他說的話,想回傅雲崢房間睡,又怕傅雲崢覺得他‘不值錢’。
夜色濃深,走廊裏亮著昏暗的壁燈,余鶴走到走廊盡頭的露台,寒風一吹,困意全消。
他回房取了煙和打火機,走出房間時,隔壁的門一聲清響,傅雲崢打開房門,端坐在輪椅上,只穿著睡衣。
平常即便不出門,傅雲崢也會穿著整齊筆挺的定制西裝,早上一起床就先換下睡衣,只要走出房間必然是穿戴整齊能直接去公司開會那般得體,因而即便是坐在輪椅上,大佬的氣場亦是沒有減弱分毫。
這是余鶴第一回 見到傅雲崢只穿睡衣就走出房間。
睡衣很寬松,病號服似的架在傅雲崢略顯削瘦的肩膀,很松垮,顯出病氣和一種不常見的虛弱。
是傅雲崢平日裏始終刻意隱藏的病態。
余鶴的心輕輕一蕩,情不自禁地攥緊手裏的煙盒,打火機的棱角硌在掌心,存在感很強,昭示余鶴不要再用力握拳了,手裏還有東西呢。
傅雲崢率先開口:“去抽煙?”
余鶴點頭:“去露台抽。”
他煙癮不大,如果心情好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抽上一根,只有非常非常煩躁的時候才需要攝入尼古丁緩解焦慮。
說是要去露台,可是余鶴沒動,傅雲崢也沒動,二人就在走廊裏,一站一坐,沉默良久。
余鶴的拇指不自覺地扣動著手中煙盒的棱角,垂眸盯著手工地毯上繁復的花紋,好像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麽都沒想,頹著肩膀發呆。
露台的門敞開,夜風灌進走廊,余鶴打了個寒顫。
回過神,余鶴發現傅雲崢衣衫單薄,心裏一緊,怕他著涼,畢竟傅雲崢身體一向不好。
算了,哪有金絲鶴同金主梗著脖子犟的呢。
他倒是很想把關系往床伴上升一升,可大家對此都不太贊同。
床伴怎麽了,真是的。
余鶴將手搭在傅雲崢輪椅推手上,將輪椅推回臥室:“都十二點了,您還沒睡?”
“嗯,沒睡,”傅雲崢輕描淡寫,擡頭看向余鶴:“在等你。”
余鶴猛地攥緊雙手,在心裏不斷重復‘要值錢、要值錢、要值錢’。
可是平常九點多就睡下的傅雲崢等他到十二點啊!!!
傅雲崢深夜還不睡,溫情軟意放下架子,專門在等他。
這讓他怎麽值錢的起來!!!
余鶴糾結了兩秒:“等我幹嗎?”
在這個角度,余鶴看不見傅雲崢臉上的神情,只聽到傅雲崢回答說:“你不在,床很涼。”
余鶴呼吸一亂。
肖恩老師,你真的不能怪我不值錢,你看看傅雲崢說的這是什麽話,他好像很清楚說什麽能哄我,一句話就讓我潰不成軍。
甚至只有六個字,算上剛剛的‘在等你’也不過九個字。
可是傅雲崢說床很涼,那余鶴還能說什麽,他極快地將自己倒貼著搭賣了,連故作矜持都做不到,跟在傅雲崢身後回了房間。
回到床上,床褥上余溫還未散盡。
余鶴擡眼看著傅雲崢:“你以前不是都是自己睡的嗎?”
傅雲崢也看余鶴,薄情的唇輕輕一碰,甜言蜜語脫口而出:“以前沒你。”
余鶴閉了閉眼。
這真不能怪他不值錢,不能怪他,這話誰聽了誰不上頭!!!
傅雲崢太會了嗚嗚嗚,他哪裏是這老狐狸的對手?
余鶴他平躺在床上,沒有像以往一樣去抱傅雲崢。
夜很黑,傅雲崢的手覆在了余鶴手上:“小鶴,別不高興。”
余鶴的手動了一下,又被傅雲崢緊緊握著,他就不在動了,只別別扭扭地說:“沒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