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7頁)

余鶴越過那些極具設計感的羊絨大衣,選了保暖的羽絨服穿,再往下是灰色抓絨運動褲、籃球鞋,一身最尋常不過的裝扮。

隨便從學苑路開車路過,十個男大學生裏八個這麽穿,然而余鶴身高腿長,蓬松的羽絨服穿在身上也不顯癱腫。白色是非常挑人的顏色,但耐不住余鶴顏值抗打,還是那種能直接拉去攝影棚拍封面的好看。

再普通的衣服也蓋不住余鶴身上那股紮眼的意氣,在人群中看到就能讓人眼前一亮。

有些人就是隨便穿也比別人精心搭配的有氣質。

在樣貌和氣質上,余鶴屬於老天爺追著喂飯吃,最氣人的是,余鶴不以為意,真心實意覺得這沒什麽,從沒有任何要把誰比下去的意圖,這比蓄意為之更可惡,這也是余鶴招人恨的原因之一吧。

傅雲崢對余鶴口中的‘隨便’不置可否。

“晚上回來住嗎?”傅雲崢隨口問。

余鶴把帽子摘下來,眉心緊鎖,很不信任地盯著傅雲崢:“問這個幹嗎?想趁我不在找別人?””

傅雲崢無語地搖搖頭,翻開書繼續看,不再搭理余鶴。

從理性上來講,余鶴分析傅雲崢找別人的概率很小,但從感情上來講,那怕是萬分之一的概率,那個'一'亦是余鶴不能接受的。

不知不覺間,余鶴對這件事排斥的原因已經從擔心失業,逐漸轉變為對傅雲崢的占有欲,在余鶴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潛意識已經替他為這段關系增添了排他性。

余鶴很不放心地穿過玄關,在開門前又探頭喊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來啊。”

余清硯的車直接開進了莊園,就停在門口。

車裏溫度很高,余清硯只穿著米色高領羊絨衫,淺色的衣領包著尖下巴,看起來清秀又溫柔。

上次見面時,余清硯身上略顯浮躁的小家子完全沉澱下來,他的變化是如此巨大,僅僅半年時間就打磨掉了身上所有‘不夠矜貴’的地方,硬生生將自己磨成了一塊兒光華潤澤的玉。

余鶴拉開副駕駛的門:“余少爺親自來接,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余清硯側頭看余鶴一眼,掛擋倒車:“你和我說話非得這麽陰陽怪氣嗎?”

余鶴脫了外套仍在後座上,調低座椅靠背,半躺在副駕駛座椅上,懶懶散散:“你可以不跟我說話。”

車輛從莊園開走時,沿途遇見的侍從幫傭紛紛停下朝車輛微微躬身行禮。

傅家的排場余清硯已經體會過,回去後也多番打聽過傅雲崢的背景,對此見怪不怪。

余清硯調轉車頭:“我開進來的時候可沒這陣仗,不知道以為我車上拉個太子呢。”

余鶴撐著手臂扭頭看余清硯:“不許我陰陽怪氣,你自已在說什麽瘋話。”

外人都知道余家的真少爺余清硯雖然在普通人家養大,但彬彬有禮,性格隨和,明明是少爺命卻沒有少爺脾氣,極好相處,回到余家後很快得到全家的認可,祖父余老爺子更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把傳家的帝王綠玉牌送給了余清硯。

只有余鶴知道,余清硯那看似溫馴的皮毛下藏滿了心眼,余清硯在別人面前偽裝的毫無破綻,在余鶴面前卻裝的很敷衍。

可能覺得以余鶴的智商不值得他認真。

所以余鶴覺得余清硯假死了,以余清硯的手段如果有意和他好好相處,余鶴肯定把余清硯當好兄弟相處,可偏偏余清硯只在他面前炸刺。

余鶴受了一肚子氣,和別人說別人還不信。

這個黑蓮花!!!氣死他了!!!

余清硯道歉快到沒誠意:“抱歉,只是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很擔心你過得不好,到了之後卻發現你做金絲雀做的很開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能懂嗎?”

“你在是來的路上擔心我過得太好,到了之後發現我就是過得很好,心裏不平衡吧,連兔子皮不披了,直接展現真面目了?”余鶴把窗戶打開一條小縫:“你這麽活著不累嗎?上回見面,有外人你溫聲細語還幫我剝螃蟹,裝的跟真關心我一樣,這回只有我了,你也不裝什麽好弟弟了......”

“哥哥,”余清硯打斷道:“我比你先出生的。”

余鶴冷笑一聲,薄唇輕啟,吐字如珠:“弟弟。”

余清硯深吸一口氣,勉力壓下怒火。

余清硯一直覺得自已涵養夠深,無論在什麽場合都能沉得住氣。

可只要和余鶴相處幾分鐘,他全身的血就蹭蹭往腦袋裏竄,整個人就像被下了降智的詛咒,什麽涵養城府全都不好使,恨不能掐著余鶴的脖子和他打一架。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余清硯相處如沐春風。

余清硯明明從來沒打過架。

但是他想打余鶴。

在這之前,余清硯給自己設定的人設是親和悲憫,善於包容,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天生的仇人,於是上蒼把余鶴派下來,叫他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