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王務川才不管誰先打的誰呢,余鶴現在跟著傅雲崢,別說是打了陳標,就算是把錦瑟台老板打了也沒人敢跟他計較。

王務川心中有了偏向,話自然向著余鶴說,借機向傅雲崢賣好。

他看向陳標,嚴肅道:“陳老板,現在是非營業時間,您怎麽進的錦瑟台?錦瑟台有錦瑟台的規矩,陳老板你是知道的。”

陳標一時語塞。

王務川拽著余鶴,吩咐嵐齊:“扶陳老板回客房休息。”

余鶴嘖了一聲,抽出手把嵐齊推給王務川:“我扶陳老板。”

王務川心裏罵了句娘,臉上滿含笑意,咬牙道:“哪兒敢勞煩余少爺呀。”

余鶴怒氣沖沖從錦瑟台走出來,拉開車門看到傅雲崢的一霎,心頭那丁點怒氣也就消散了。

車窗一直開著,車裏有點涼,余鶴關上車門,立即沒骨頭似的躺回傅雲崢腿上。

傅雲崢輕笑一聲:“怎麽,拿個東西還能打起來?”

余鶴撇撇嘴。

他就知道王務川會把狀告到傅雲崢這兒。

余鶴不想回答,就掀開傅雲崢腿上的毯子,把自己的頭蓋了起來。

拒絕交流。

像一只小鴕鳥。

傅雲崢隔著毯子,摸了摸余鶴的頭。

正在這時,王務川的聲音從車窗邊傳過來:“傅先生,這是......”

看到余鶴的頭埋在毯子裏,王務川猛然一頓。

這光天白日,這是幹嘛這?

王務川一時只恨自己不是瞎子,長了雙眼盡看這不該看的。

饒是見多識廣的王經理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掩飾尷尬,他停頓片刻,若無其事地說:“打擾了,這是余鶴朋友捎給他的點心。”

朋友?是肖恩嗎?

余鶴從毯子裏鉆出來,正撞上王務川一言難盡的神情。

余鶴:“???”

王務川只看了余鶴一眼,就不再多看,把手中的紙盒遞給余鶴。

余鶴坐起身接過來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哦,酥福記的杏仁酥,每次買都要排隊,王經理,替我謝謝肖恩。”

“您慢走。”王務川對傅雲崢點點頭,雖然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閑事到極致,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天涼了,還是關上點車窗吧。”

傅雲崢:“......”

余鶴:“???”

余鶴正要拆紙盒,傅雲崢卻擡手把點心盒拿了過來。

“回家吃,吃完東西坐車會暈車。”

很有道理,余鶴接受了傅雲崢的建議。

來的路上睡了一路,坐了兩個小時車居然一點都沒有難受,這對余鶴來說還挺新鮮的。他就像寒候鳥,是一點記性也不長,完全忘記平時暈車想吐又吐不出來多難受,來的路上沒暈車,回去的路上就精神了。

傅雲崢關上車窗,車裏安靜下來,他展開毯子問余鶴:“還睡嗎?”

余鶴此刻沒有困意,精神的還能再熬兩個大夜,有點想刷手機,又怕自己暈車,他靠在座椅上,突發奇想:“您躺我腿上吧。”

傅雲崢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捏住自己褲邊。

余鶴拍拍自己的腿:“來,回去您靠著我睡。”

“那你扶我一下。”傅雲崢沒什麽感情地陳述事實:“我側不過去。”

余鶴抱著傅雲崢的肩膀,扶著他半躺下來,一個成年男子的頭很沉,壓在腿上是有點重量的。

他把毯子蓋在傅雲崢身上:“這樣可以嗎?”

傅雲崢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余鶴喉間的喉結。

余鶴的喉結很明顯。

每次余鶴覆在傅雲崢身上,傅雲崢一仰頭都能看到余鶴的喉,就像現在這樣。

傅雲崢覺得自己很輕浮,余鶴讓自己躺在他腿上,自己卻在偷窺凝視余鶴的男性特征。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曾經對很多事情都非常感興趣:健身、拉小提琴、寫毛筆字、滑雪、遊泳,甚至賺錢、上班、開會、演講、談判。

可現在,這些事情都不能再引起傅雲崢的興致了。

傅氏當家人、身價千億、年輕有為、資本奇才、商業精英這些光鮮華麗的標簽,都抵不過那三個字。

殘疾人。

頂著殘疾的身份,所有人都會同情他、可憐他。

大家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向他。

帶著‘殘疾人’的標簽,傅雲崢在商場上得勝的成就感會大打折扣,因為無論他是贏在談判技巧還是贏在氣勢強大,都不能徹底擊敗對方。

對方可以輕飄飄地掩飾失敗——

他們會說:“看他是個殘疾人,不想跟他計較那麽多。”

對待這種不平等,傅雲崢無法報復回去,因為他就是個殘疾人。

一個連成功都帶著可悲色彩的殘疾人。

原有的愛好令他生厭,撕掉身上這些華麗的標簽後,傅雲崢嘗試繼續尋找能讓他有成就感的事情。

比如以一個普通男人的身份和余鶴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