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這是獨屬於成熟男人的健實肌肉,非得到了一定年紀才能有,就和嗓音一樣,余鶴現在怎麽夾也夾不成十歲以前的奶聲奶氣,同樣怎麽壓低都壓不出他最想要的低音炮。

許是久臥病床之故,不過是做拉吊環這個簡單的動作,傅雲崢的手臂就因用力過度而顫抖。

余鶴坐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作為一個‘玩物’,他應該主動扶起金主才對,而不是握著金主的手腕胡思亂想。

失策失策。

余鶴才往前靠近一下,傅雲崢就已經自己起來,靠著床頭坐好了。

余鶴:“......”

隨著傅雲崢的動作,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露出深深的鎖骨。

形銷骨立。

明明是骨架很大的男人,卻因病瘦成這樣,不良於行,只能坐在輪椅上,這傷多半是損壞到了腰椎,如果只是雙腿的殘疾,怎麽會連起床都使不上力呢?

余鶴又看了一眼床頭的吊環,咬了下嘴唇,心想是不是他心太臟了,才會把輔助傅雲崢起身的借力工具當成.......

都怪肖恩給他補課補得太猛了!

余鶴總是盯著吊環瞧,傅雲崢心生不滿。

傅雲崢對自己的傷病很是在意,在他身邊的人更是謹言慎行,說話都盡量避免有關字眼。

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病人照顧,凡事盡可能親力親為,不假旁人之手,可腰椎受損給生活帶來太大,並非只不能走路這樣簡單。

余鶴這般不懂規矩,果然是少爺出身,沒遭過磨礪,不知道天高地厚。

也許找個過於年輕的男孩陪著自己不是個好主意,可話又說回來,既然要找人陪,那為什麽不找個年輕漂亮的呢?反正年輕漂亮的也是圖他權錢,年長普通的也是圖他權錢,只不過歲數大一些的更會偽裝罷了。

車禍後這半年,傅雲崢的變化很大,殘疾給予他的打擊俱有毀滅性。這段時間,他在不斷的自我摧毀與重鑄中尋找到相對平衡的支點。

他躲在雲蘇私邸,逃避世人的眼光。像是一個離群索居的怪物,只存在外人的傳言中。

在雲蘇私邸久了,難免空寂無聊。

傅雲崢並非聖人,他只是個普通男人,曾對金錢、對權力、對地位都有著無限的欲望。

在車禍前,他可以用運動、打牌、旅遊等等方式紓解,可自打殘疾後,傅雲崢對這些都再提不起興致。

因為無論做什麽事,都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殘疾了。

他殘疾了,這輩子可能都站不起來,哪怕已經接受到全球最先進的治療,可依舊起不到重塑腰椎神經的作用。

這是多少錢與權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命運要讓傅雲崢坐在輪椅上,傅雲崢就必然坐在輪椅上。

他沒有任何辦法,他必須接受這個結果。

身邊的人都建議他養個什麽東西陪著自己,傅雲崢試著養過幾種動物,又覺得吵鬧煩心。

晚上,小貓崽怎麽都跳不到他床上,哼哼唧唧的在地下打滾時,他都沒辦法俯身把它抱起來。

真是的,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麽去照顧寵物呢?

最後思來想去,不行就養個人吧。

人好,不用他照顧,還會說話,最重要的是,給錢就行。

若世間的事都是給錢就能解決就好了。

傅雲崢垂眸看著自己殘疾的雙腿,又看了眼活蹦亂跳的余鶴,有點煩悶。

余鶴要是知道他不過老老實實跪坐在床上,就得了‘活蹦亂跳’的評價,肯定一堆話要說。

好在他並不知道。

這會兒傅雲崢不說話,余鶴也不說話,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自打發現那吊環不是用來吊自己的,余鶴對接下來的事情還挺平和的。

這就要從人的劣根性上來說起。

余鶴答應賣自己時,心裏多少是有點糾結的,可當他一旦接受了更可怕的賣法後,普通的賣法好像突然就很不錯了。

這可能就是魯迅先生所說的拆屋效應?

把發散的思維拽回來,余鶴剛想說些什麽打破僵局,沒想到傅雲崢率先開口。

他問余鶴:“你是自願的嗎?”

余鶴看著傅雲崢,篤定道:“我是自願的。”

傅雲崢又撐著床坐起來一些,他也在看余鶴,聲音低沉好聽:“如果今晚你能讓我滿意,明天我會和你簽訂合約,給你錢、給你保護,但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許說出去。否則,我保證你會後悔。”

一聽這個,余鶴忍不住又有點心慌。

可傅雲崢的眼神太幹凈,余鶴實在想象不出這雙眼睛裏會露出暴虐的情緒,也想象不出傅雲崢這張俊朗的臉上會出現猙獰的表情。

如果真的會有的話,就當長見識了。

想到這兒,余鶴無所謂笑笑:“好的老板,我爭取讓您滿意。”

“我叫傅雲崢,不要叫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