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在他的面前吐血

他幾時把魚酈弄丟了

“窈窈……”趙璟嗅著她發絲間那股如蘭麝的清馥香氣, 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輕聲說:“我剛才看見你出事了,那是假的對不對?”

他不安地將魚酈從懷中撈出來, 近乎於神經質地上下打量她, 以確認她無恙。

辰悟見這等曖昧情形,本想告退,可是瞥了一眼那藏著匣子的煴麝香案,清俊的眉宇略微蹙起, 壯起膽子揚聲道:“參見官家。”

趙璟才發現殿中竟還有一人,他略微僵硬地轉眸看向辰悟,又環顧大殿,不悅地問:“不是請了十幾個相國寺的僧人來為娘子講經,怎麽這裏只有你一人?”

魚酈道:“我嫌人多嘈雜,讓他們去偏殿飲茶了。”

趙璟心中很是不快, 他剛剛來時見合蕊就站在殿門口, 那豈不是剛才是辰悟和魚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看了看魚酈, 她臉色蒼白到幾乎能看見薄薄的肌膚下流淌的青筋,這麽虛弱地靠在他的臂膀間, 自己的手還攏著她,楚腰纖纖,不盈一握。

趙璟不敢生事惹她生氣, 只有沉著臉沖辰悟道:“朕來了, 你也可以去偏殿喝茶了。”

辰悟面上鎮定,袈裟下的手心裏膩了一層黏濕的冷汗,他道:“經還沒有講完。”

魚酈握住趙璟的手, 竭力讓自己不要去看香案, 輕聲說:“官家坐下和我一起聽吧。”

她難得對趙璟主動親昵, 並且好聲好調地說話,趙璟一時飄飄然哪有不允。

辰悟重回屏風後,習慣性地想要撚動佛珠,才想起佛珠早已斷裂,便將手掌豎起,合眸默經。

趙璟靠著憑幾,魚酈靠在趙璟懷裏,默默聽著下半卷《大藏經》。

魚酈透過窗牖的縫隙看向天色,往常這個時辰趙璟都是在議政的,也不知今日是抽了什麽風突然闖進來,幸虧門口有合蕊,不然若是她和辰悟正說到什麽要緊話,被他闖進來聽見豈不壞事。

耳畔佛音流暢,她卻跑了神,沒關系,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各地戰亂不止,軍情邸報每日流水般的送進宮闈,趙璟安生不了幾刻就會有內侍來請他去聽政。

這個念頭剛剛落地,外頭便傳入了一陣喧雜。

趙璟正握著魚酈的手小憩,猛地睜開眼,崔春良躬著身子進來,垂首稟道:“回官家,大娘娘來了。”

魚酈聽見趙璟輕微地嘆了口氣,將她小心穩妥地挪到一邊,自己起身,沖她道:“我去去就來,你好好待在殿裏,不要出來。”

待她走後,魚酈也起身走到了窗前。

蕭太後今日妝容齊整,帶著金光燦燦的鳳翎寶鈿花冠,身著胭脂水大袖緞袍,領著十二個紅霞帔氣勢沖沖地跑來找趙璟興師問罪。

“崇河好好的姻緣,他哪裏得罪你了,你非得這麽禍害他?”

有一點蕭太後倒是不傻,知道弟弟死了,如今撐起蕭氏門楣的是侄兒,便對他的事格外上心,從聯姻到官爵皆要插手。

那林氏系出名門,家中父兄皆在朝中任要職,她原本是很滿意的,後來林氏的父親尚書右仆射林槐死了,她還有過動搖,試探了幾回蕭崇河的口風,發覺他堅定地認準了這門婚事,並無別娶的心思,也就這樣了。

誰知趙璟偏要橫插一杠子,把人家好好的名門閨秀賜給蕭崇河做妾。

趙璟對著正炙盛的日光,只覺耳邊宛若有裂弦接二連三的繃響,他的頭一直在疼,目中蕭太後的身影亦有些模糊。

他揉揉額角,疲憊地說:“朕這是全了林尚書生前的願望,他建議朕納窈窈為妃,還說這是顧全大局的權宜之舉,朕如今也讓她的女兒顧全大局,這有不好?”

蕭太後聽到這事繞來繞去根源還是在蕭魚酈的身上,頓時勃然大怒:“為了個女人,我看你是要魔怔了!”

“你父皇孝期未滿,你便張羅著要立後,立的還是親手殺死你親弟弟的女人,為此不惜逼死兩朝老臣,難怪外面人都說她是禍國妖姬!”

“母親!”趙璟陡然拔高了聲調:“朕早就說了,一切都是朕的主意,是朕的心意,窈窈從來沒有向朕要求過什麽。外面的人說三道四,自有左班收拾他們,這宮裏,朕不想聽到有關窈窈的半句閑言碎語!”

他突然變臉,把蕭太後嚇了一跳,在宮女的攙扶下後退幾步,瞠目看向趙璟。

這一切被站在窗前的魚酈盡收於眼底,她思忖片刻,沖身後的辰悟問:“他們說的林氏女,是那個指給了崇河的姑娘嗎?尚書右仆射林氏的女兒?”

辰悟頷首。

魚酈又問:“大娘娘口中說的逼死朝臣,逼死的又是哪一個?”

辰悟道:“正是這位尚書右仆射林槐。”

魚酈垂斂下眉目,嘆息:“姻親未成,便已鬧出人命了。”

辰悟忙說:“這些與娘子無關,也不是娘子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