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別著急,慢慢說。”

季晚俠見這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滿臉羞愧,一副要撞死在灶台上的表情。

再一看他年歲十七上下,只覺一陣親切;再一看燕遲樣貌俊美,心中登時一沉,忙拉起燕遲的手一看,在他手上找到一個扳指。

又將扳指一脫,果不其然在裏頭找到季懷真的鬼畫符。

季晚俠明白了什麽,滿臉同情地看著燕遲,嘆氣道:“……你竟還知道他叫阿妙,這名字,旁人他連提都不願提。”

燕遲懵懂道:“什麽意思?”

季晚俠又嘆口氣,起身攤餅。二人一個放面糊,一個翻面,燕遲只要一想這是季懷真的姐姐,參與過那些他缺失的部分,就忍不住對季晚俠心生親近之意。

“你方才站在門外瞧什麽,怎麽不進去?”她笑笑,柔聲道:“連他叫阿妙都知道,還怕你聽去幾句話不成。”

燕遲忙解釋道:“我沒有偷聽。他……沒叫我進去,想必是和白雪有要事相商,也不樂意讓我進去。”

季晚俠看燕遲一臉落寞不安,體貼地不在這事上繼續下去,繼而問道:“你叫什麽?”

“燕遲……”

季晚俠溫柔地嗯了聲,沉默許久,突然一笑,滿臉眷戀道:“是不是有時候恨他恨得牙癢,卻又拿他沒辦法?”

燕遲感同身受地點頭。

“他就是這樣,我知我弟弟在許多人眼中是大奸大惡之人,我也不為他辯駁。只是再壞的人,心也是軟的,只要他認準誰,那一定是掏心掏肺地對誰好。他有時脾氣不好,嘴巴又硬,你多擔待些,他若欺負你,你找我就是,我給你做主。可你應當感受的到,他待你,究竟是壞還是好。”

燕遲沉默不語。

那邊季懷真還不知已被姐姐給賣了,只滿臉不快地往榻上一坐。

他這些日子在燕遲面前裝的雲淡風輕,不敢叫他看出自己已火燒眉毛,一路都是急行軍,用最短的時間趕回上京。與白雪多日不見,甚至來不及敘舊,便打探道:“之前吩咐給你們的事情做的怎麽樣了?”

“那些主業在京中,又有名有姓的大商賈已全被我們的人控制起來,他們知道我們是誰,但只以為這又是大人您提高稅收的手段,絲毫沒有往遷都一事上想。陛下也不敢讓風聲傳出,怕韃靼人還沒打來,上京倒先亂了。因私扣商賈一事,朝中怨聲載道,這下倒是牽制了陸拾遺,這些日子,他都沒能再用大人您的身份上朝,只告病躲在家宅中,誰也不見,只偶爾避開耳目,進宮與陛下商議遷都一事。”

季懷真冷笑一聲,意味不明道:“他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回到上京遠遠只是第一步。

還來不及與白雪細說他的計劃,就見白雪把身子一直,沖季懷真比了個手勢。二人一起默契收聲,果不其然,不多時,屋外便響起腳步。

燕遲端著一疊餅進來,神情不自在道:“我沒想著偷聽,你姐叫我送來的。”

季懷真一看,就知那手藝出自季晚俠。以前有段時間季庭業不許人給他飯吃,季晚俠便偷偷背著父親,親自下廚,也就是那時,季晚俠學會了做飯。

白雪一看燕遲別扭神色,再一看季懷真,就知兩人又在鬧別扭,幹脆了當道:“大人你先吃,我去外面等著。”

季懷真臉色也不大自然,低聲道:“不必,你就在屋中坐著。”

他一看燕遲,燕遲也一看他,二人心照不宣地扭開頭。

見次情形,白雪求饒道:“那要不你倆出去說吧。”

季懷真惱怒地瞪她一眼,拉著燕遲往外走,見四下無人,才不情不願開口道:“我這幾天忙,顧不上你,你就在這處呆著,等過幾日我騰出手,再……”

燕遲打斷他:“你那齊人皇帝要殺你,你怎麽騰出手?”

季懷真不吭聲了。

要是燕遲知道他要做什麽,怕是等不到大齊皇帝來殺他,先拔刀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燕遲看著他,要將他一眼看穿似的:“你要我同你一起回上京,難道不是想要我做些什麽?”

季懷真早有準備,擡頭一笑,七分真三分假:“當然是為了要你把陸拾遺帶回敕勒川去交給你大哥,他一離京,朝中無人可用,皇帝不會在這等關頭動我,少說也要裝模作樣地留我一段時日。”

燕遲看著季懷真,也不知這一番話,他能信幾分。

可季懷真無所謂他信不信,謊言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他只要燕遲跟他回上京。

“當真就沒有別的了?”

他的目光別有深意,叫季懷真心中一沉,只是再沉,這點分量也比不過姐姐與阿全。

肩頭沾染了季晚俠的脂粉氣,是方才她抱著季懷真痛哭時沾染上去的,被風吹著送到季懷真鼻尖,他聞著這味道,就想起這娘倆命懸一線的處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