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王母鬼宴 第二十五章 遮面仙

“瞎子!”我大叫了一聲,聲音在狹窄的縫隙似乎衰減得更快,我自己都感覺到聲音並沒有傳遠。

我用手電打起信號,期望有所回應,本來這裏如此黑暗,再大他也能看見了,但如今仍舊沒有回應。

我看著上下似乎毫無盡頭的縫隙,心裏估算了一下,黑瞎子在這裏的幾率大概不高了。

我的手電射程非常遠,這裏沒有其他照明,他如果在這裏,我一定能看見他的手電,就算光線微弱如天邊最灰暗的星星,我也能看見。

而他也一定能看到我的手電。

但現在這裏顯然只有我手裏這一個光源。

但他確實指路讓我進了這裏,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一直在往前走,這裏只是他路過的一條縫隙而已,後面可能還有更多,他已經深入了進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手電再次照了照那具遮面的幹屍——我沒有上去查看的想法,我想要保持體力。

屍體用布遮面,是極其不好的兆頭,一般是因為屍體的面貌會帶給人巨大的壓力,通常用在毀容或者畸形的屍體上。

這裏都是修仙之人,方士本來就不是很正常,如果還害怕邪物,那何必來這裏。

到了這裏,肯定已經摒棄了以肉身來看待人的思維方式。

所以這東西肯定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而遮臉的,況且看這裏的情況,基本上就是各管各人,互不相幹的,自古修煉,連隔壁人長什麽樣子,都未必知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人生前因為某種原因,臉就是遮起來的,比如說一種修煉方式。另外一種,我認為是最有可能的一種,就是這屍體是死後發生了變化,被這裏的方士遮住了頭。

這裏是昆侖山,有祖龍之氣,有個方士修煉的時候煉劈叉了,成了個什麽怪東西,這裏的其他人給他遮住,止住了變化。

我對這具屍體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內心猶豫了一下,雖然覺得往前別有洞天,但還是算了。

這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很可能來自於之前天授失憶的時候,我對這個遮面仙人有過什麽了解。

我此時越發開始和悶油瓶共感,以前所有的危險出現之前,他都會敏銳地看著房間的一個角落,看著那裏的一個東西,說:“不對。”

現在想來,這句不對,很可能和我現在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天然地知道,這角落裏的東西是有問題的,因為在他被抹掉的記憶中,還殘存了對這種東西的警惕。

我甚至可能看過這東西的臉,因為此刻我心中只要出現想要去看那張臉的欲望,心臟就會劇烈跳動,幾乎要驟停,那是一種極度的害怕,如果沒有看過,我不會那麽害怕。

但來了也不能白來,我往下爬了幾步,找了一具看上去幹凈一點的古屍,綁到自己背上,說道:“多有得罪。”就直接跳回水池。

弄古屍的時候,我還看到下面有不少木板是空的,心中更覺得不妙,這裏沒有風,不知道上面的古屍是不是因為什麽變故被碰下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黑瞎子很可能是往下爬的。

一路摸著往回,穿過下面的門洞,我回到了原來的縫隙,然後一路往上,路過了黑瞎子的記號,重新出水,繼續往前走。

屍體在我背後被泡軟了一點,我順著縫隙大概又走了七八個岔口(都有記號),終於來到一個大一點的空間裏。

我爬進去,這個空間大概有半人高,裏面躺著七八具幹屍,在幹屍的中間,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的大腿骨骨折,骨頭已經刺出了肉,被簡易地包紮過,我走過去,發現這個人因為失血,脫水很嚴重。

他確實是牧民的裝扮,我摸了摸他的脈搏,還活著,於是直接掰開他的嘴,開始往裏面灌水。

他立即被嗆到了,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幹屍,對我說道:“你又失敗了。”

“什麽意思?”

“你先別問,你看看四周。”他虛弱地說道:“以前的你,讓我告訴你,不改變思維方式,是走不出去的。”

四周全部都是幹屍,我看了一圈,發現這些竟然都是方士的幹屍,和我剛剛背回來的那一具一模一樣。

加上我這一具,現在一共是九具了。

“我出去找水,一共找了九次,每次都是這麽回來的?”我問他,他點頭,非常虛弱:“你也是厲害,每次都能回來,說明你給自己的暗示足夠厲害。”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拿著水,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這是我第九次,和你說事情的經過了,我跟你說,每一次,我都用這個威脅你,那就是如果我告訴你事情的前因,你一定要殺了我,只有殺了我,你才可以離開這裏。”他咳嗽了一聲:“但你每一次都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