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兄弟默契

出身微賤?

皇上能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家親兒子,也是莊親王幾個所沒想到的,揆敘跟鄂倫岱他們幾個更都快傻了。

這話一出,豈不是皇上自認饑不擇食,當年為良妃娘娘所惑?

咳咳。

打住打住,皇上怎麽說,他們當臣子的就怎麽聽,可不帶發散聯想的,只知道皇上不大屬意八阿哥便是。

於是乎,所有人等盡皆跪下:“此事甚大,本就非臣等所能定。諸皇子天資俱聰明過人,臣等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仗唯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等無不一意遵行。”

您是皇上,您說了算。

您說指誰當太子,咱們就指誰當太子,只要您明白示下,奴才們無不遵從。

所有大臣把聽話兩字寫在臉上,只求康熙一個準話。

但他不。

非得要臉,就想著群臣齊齊請奏,便說胤礽的種種好處。說他前頭一切反常都是為鬼物所憑,皇上無奈廢之,也是為了蒼生社稷。如今,太子病既然痊愈,就該為了天下蒼生再度立之。

然後群情懇切之間,他‘不得已’而從之。

是以,群臣們完全聽令的意思通過梁九功和李玉傳進去之後,片刻間皇上又傳口諭。言說爾等不必疑懼,此事甚大,不是兩個內侍口傳所能定的。

又讓諸位大臣各出所見,各書一紙,在紙上寫上各自姓名,交由他這個皇上裁定。

這,這尼瑪簡直是要逼所有人等站隊啊?

剛有揆敘、鄂倫岱他們幾個前車之鑒,其余人等哪還敢輕易表態?一個個噤若寒蟬,遲疑良久也都沒寫一下只語片言。

然後,倒黴蛋李光地就被召進去了。

康熙皺眉問他:“以往召見,曾有陳奏,今日何無一言?”

李光地躲無可躲,只能緩緩跪下:“之前皇上問臣廢太子病如何醫治方可痊愈,臣曾奏言,徐徐調治乃天下之福。臣未嘗以此言告諸臣。”

康熙沉默,令他退下。再命梁九公和李玉傳諭諸臣,言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爾等可以告退。回去深思熟慮,明日早來面見。

得,這還是個緩刑!

莊親王苦哈哈地沖著好兄弟拱了拱手,一馬當先回府去了。

這些日子因為廢太子事,皇上對於皇子與大臣、大臣與大臣之間結黨營私事特別敏感。以至於莊親王跟費揚阿都不敢再往與一等公府相鄰的別院了。

回府之路,變得格外孤單。

阿靈阿父子倆倒是同路呢,可這風聲鶴唳之間,誰又敢在大街上閑說些什麽呢?

連回府之後都仔細了又仔細,唯恐隔墻有耳。或者家人知道的太多了,也跟著擔驚受怕,輾轉反側。

為此,阿靈阿都以翻過年來就要會試的理由,把三胞胎都拘在府裏讀書練武,不準他們輕易出府半步了。

就怕小子們年輕沒有許多花花心思,為人所趁。

還囑咐虎威謹言慎行,與兒媳婦都不可透露太多。就算有皇上之命,可以往十四阿哥府,也得小心仔細著。

莫一不留神再誤己誤人。

鈕祜祿府已經是鮮花著錦,安靜自守都還來不及呢,可不許再想七想八。否則就算有所成,也保不齊被新君掣肘。

不是即刻殺掉,就是惦著帶你一道升天。

也想如此這般勸勸老父親的虎威笑,繼而重重點頭:“放心放心,咱們爺倆英雄所見略同。有咱們爺倆在,外頭再怎麽風高浪急,也影響不到咱們鈕祜祿氏。”

如此,阿靈阿才滿意點頭。

哪想著他家好大兒說得明明白白,實際上還是難免偏頗呢?早早就用只有他跟胤禛才能看

懂的交流方式,將重要信息給泄露了去。

還在聽弘時小抱怨,說虎威表叔近來跟十四叔過從甚密,恨不得整個人都長在十四阿哥府的胤禛搖頭,一個爆栗子敲在三子頭上:“你小子,不好好在無逸齋裏讀書習武,倒來編排你叔了?”

弘時吃痛扶額:“兒子實話實說,怎麽就是編排了呢?虎威表叔以往跟阿瑪最是親密,也與十三叔交情莫逆。可自從十三叔被關後,非但不見他為之求情,竟連阿瑪也一道疏遠了。”

“自打隨扈歸來,一回也沒來咱們府上,倒是日日流連十四阿哥府……”

眼看著阿瑪的臉色越發跟鍋底順色,弘暉趕緊把蠢弟弟護在身後:“阿瑪息怒,二弟不知道您與叔父如何手足情深,只能通過些許表象判斷,一時誤會也是有的。”

渾不知自己有錯的弘時撇嘴,說隔壁八叔就不會這樣。

氣得胤禛揚手,直接要當場暴打不孝子。

竟敢拿隔壁那個都已經被皇阿瑪蓋章柔奸性成的家夥跟他虎威弟弟比?只兩個名字混在一處,他都覺得是對自家虎威弟弟的褻瀆。

也就是弘暉護得快,蘇培盛又恰巧送信進來,否則的話,今兒弘時必然得為自己這胡言亂語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