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激流勇退(第2/3頁)

跟建康的大軍作戰,與收拾李遷仕之流,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陳霸先要坐海船逃走。

“叔父,晉安郡(福州)以東的外海,有很多島嶼,常有漁民和海盜混雜其間,去那裏暫避風頭也好。

那裏離陸地也近,行船風險小,一旦有變,我們還能隨時殺回來。比困守廣州要好多了,而且不像是往南走,那邊俚人多,又是茂密叢林,其中有太多未知,風險太大了。

劉益守得了廣州,已經達到目的。他肯定沒有多少精力放在我們身上,畢竟,我們跟他又沒有殺父殺子的大仇。”

陳蒨的建議很中肯,就是讓陳霸先帶著少量親信部曲,坐海船逃到劉益守前世的舟山群島一帶掩藏行跡。

然後派人到陸地上打聽有什麽大事發生。

有機會就去找機會,沒機會就繼續苟著。

聽上去好像很靠譜的樣子,陳霸先心裏揣摩著要不要放棄廣州的局面,重新另起爐灶。

其實之前跟蕭勃、李遷仕他們鬥爭,已經折損了不少精兵,實力大不如前了。如今又有冼夫人和朝廷的偏師牽制著,實際上陳霸先在廣州的日子真不太好過。

以這樣的狀態去跟朝廷的平叛大軍對壘,說實話,勝算真的太低了。特別是劉益守還在修大庾嶺古道,擺明了是打算穩紮穩打,不介意在廣州硬剛幾年的。

以朝廷的財力,可以耗幾年。但是戰場在廣州地界,就意味著田裏的收成完全無法保證,誰也沒有心思去耕作,更不要提誰才有實力把地裏的莊稼收到自己口袋裏。

比拼消耗,陳霸先也不是朝廷的對手啊!

“就按你說的意思辦吧,帶你弟弟一起走。我先坐鎮番禺城,再看看情況如何。”

陳霸先輕嘆一聲,已經心生退意。

“叔父……”陳蒨還想再說,陳霸先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等陳蒨走後,陳霸先這才雙手按在桌案上,渾身都在發抖。

他終究還是怕了!面對完全沒有希望贏的戰鬥,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退縮,哪怕暫時還沒有離開番禺城。

……

站在簡陋的“吳王城”城樓上,劉益守眺望遠方的大庾嶺古道,心中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贛縣以北,豫章以南的山區,山民們一直過得很苦。

國家發展了,他們享受不到發展的福祉;國家戰亂四起,他們卻無法避禍,依然會被卷入其中。

如今修好了這條路,廣州到豫章之間再無天險,這條路,可不是為了收拾陳霸先而修的,他還不配。”

劉益守對身邊的王偉說道。

“主公所言極是,這不,韶關的侯安都就送來請降的信,似乎是想投石問路,看看我們的態度如何。”

王偉揚了揚手裏的一信紙說道,不屑之意溢於言表。都踏馬是些軟骨頭,這些地方豪強都是一個德行!

“不用看不起侯安都,他的家鄉是始興郡,也就是韶關所在州郡。我們若是源源不斷派兵攻打韶關,他的家鄉必定成為一片焦土。

哪怕侯安都不怕,他麾下士卒也會怕的,這些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一點也不覺得侯安都服軟是什麽稀奇事。當然了,這些人現在服軟,將來你衰弱的時候,他們也會反水,那時候也是人之常情。

花花轎子人擡人,墻倒眾人推,都是世上極為常見的事情。得意的時候不必嘲笑別人骨頭軟,失意的時候也別怨恨他人見利忘義,這才是成熟的處事態度。

“主公,那如何回復侯安都呢?只要說服侯安都,占據韶關,那陳霸先就是砧板上的肉,隨便我們怎麽宰割了。”

王偉語氣熱切,很顯然,侯安都此時反水,對陳霸先的打擊是可以預見的,十分致命!

只見劉益守搖了搖頭道:“來得太容易的,就不會珍惜。我們不急,侯安都就會著急的。所以只當是沒有收到這封請降信就行了,我們該修路還是修路,等大軍到了韶關門前,侯安都自然會開門的。”

劉益守才懶得跟侯安都玩什麽套路遊戲。我管你是詐降還是真降,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自然會作出正確的選擇,我還不用冒險,何樂而不為呢?

“對了主公,魏國那邊的探子,送來了一個奇怪的消息。”

王偉一臉古怪的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竹筒,將裏面的紙卷交給劉益守觀摩。看了半天,劉益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高歡軍的精銳,竟然要攜帶登山的裝備啊,大量的鉤鎖,草繩,軟梯等物,他們是想做什麽呢?草原上騎兵用得著這些東西麽?”

劉益守好奇問道,沒看懂高歡那幫人到底想做什麽。反倒是自己這邊的軍隊攜帶這些東西,在廣州以北的山區作戰或許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