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該怎麽辦?顧念無助地打量著周圍,想要找出個安全混過關的辦法,猛地想起自己的‘外掛’,如果這是那本小說,他有個最大的優勢,知道劇情!

“我知道是誰在陷害你!”

結果年深卻只是氣定神閑地看了他一眼,“年某自會去查。”

看表情就知道,完全不信他的話。

顧念:………………

你怎麽那麽多疑呢!

蕭雲鎧冷哼了聲,不屑地打量著顧念腰間連個銀魚符都沒有的九銙銀帶,編,你再編!

他毫不客氣地將手裏的刀往前一送, “狗鼠輩,跳下去還是現在就殺了你,選一個。”

顧念的脖子上霎時多了道血痕。

頸間的疼痛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那位在書裏性烈如火的副將,此刻是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他。

別無選擇的顧念只得擡腳走向火坑,押著他走到坑邊,蕭雲鎧才撤走了刀。

土坑四周熱氣灼人,顧念的目光落到旁邊,驀地想到個主意。他踩了踩腳邊那個用途不明的木箱子,確定結實程度ok,直接扔到坑底給搭了個台階。

接著又把不遠處的水桶拎了過來。

“快跳,別磨磨蹭蹭的。”蕭雲鎧嫌顧念耽誤時間,不客氣地催促道。

說白了,他可不認為有人能在火炭裏跳舞,這個惡吏,就是為了活命在拖延時間罷了,待會兒肯定還是要跪地求饒。

他要好好替將軍出口氣!

“馬上。”顧念應著聲,一股腦兒的拽掉鞋襪,又忙忙叨叨地錘了幾下自己的大腿,在蕭雲鎧即將炸毛的時候,才再次拎起水桶。

蕭雲鎧不屑地撇了瞥嘴角,他剛才看過,裏面剩的水連三分之一都不到,這點水還想澆滅底下的火炭不成?

年深臉色冷漠地站在屋內唯一的那盞油燈旁邊,垂著眼眸看信,似乎完全沒有注意這邊。

門口的杜泠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屈起左腿,帶著看戲的眼神抱臂斜倚在門口的柱子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戒備外面狀況的同時,順便封住了顧念的逃跑路線。

“嘩啦啦”,顧念沒有將那小半桶水澆在坑裏,反而拎起衣擺,逐一澆在了自己的兩只腳上,然後把最後一部分灑在了剛丟下去的木箱上。

蕭雲鎧&杜泠:???

“能上來的話,你真的會放了我?”顧念帶著濕漉漉的腳站上木箱,擡眼看向年深,他能不能活,關鍵還得看這位‘男主角’的意思。

“嗞啦”,他腳上的水珠滾落到底下的熱炭上,激起駭人的聲響。一縷白霧蒸騰而起,還沒到半空就不見了蹤影。

“麾下說話一言九鼎。”蕭雲鎧挺腰側身,按住刀把,大有再廢話就直接出手的架勢。

你屬爆竹的啊!顧念捂著幻痛的腹部,慫得縮了縮脖子。

“沒錯。”蕭雲鎧正要拔刀,背後響起了年深淡淡的聲音。

得到承諾,顧念深吸口氣,毅然決然地邁步踏了下去。

居然真的下去了?那可是熱碳,上去肯定燙個半熟!對面一直抱著雙臂作壁上觀的杜泠驚愕地松開手臂,往前踏了半步。

怎麽可能?年深正在燒信的手頓了頓,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功夫,坑底的顧念已經踩著火炭快步走動起來。

他當然不會什麽胡旋舞,只能按照當初在博物館看到的那些壁畫和畫像磚的印象,胡亂踏著腳下的火炭,飛快地繞著火坑走了兩圈,然後在其余三人的注視之中,施施然踏回到木箱上。

“不太會跳舞,這樣可以麽?”顧念喘著粗氣,腿軟得一屁股坐在土坑邊上,鬢角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的。

“你……”居然真的沒事?蕭雲鎧瞠目結舌,正要開口細問,窗外倏然傳來兩聲悠長的鳥鳴。

年深朝蕭雲鎧使了個眼色,他便拎著刀朝顧念砍了下去。

What the fuck!

不講武德!

說好的一言九鼎呢!

顧念腦子裏剛爆發出問候對方家族的多國語言彈幕,就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真的不問問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杜泠聽著外面的聲音,懶洋洋地抻開手臂,活動著筋骨。

“一個從六品下的小吏,你還真信他能知道內情?”年深指間的手套閃動著飄忽的金光,火苗慢慢吞沒了最後半張信紙。

蕭雲鎧猛點頭,就是,他們都查不出,一個大理寺小吏怎麽可能查得到。

“本來是不信的,但剛才之後,突然就有點信了。”杜泠意味深長地瞄了眼顧念的腳底,那裏本該血肉糜爛,現在卻泛著漂亮粉紅色,看不到半點傷痕。

正常來說,這人就算沒倒在火坑裏燙死,雙腳也該廢了。這個小吏身上,肯定有點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杜泠從身後的箭袋裏抽出支白羽箭,信手甩向坑底,羽箭在空中劃了半圈,首尾倒置,以羽為頭插入火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