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姚先生新立了一份遺囑(第2/3頁)

外頭的天光漸漸沉落下去,深幽夜色漫上來。

林恩走到後院,坐在納涼的椅子上用電腦開會。不遠處就是“兇神”的犬舍,那只遍體棕黑的巴西菲勒犬趴在草地上,林恩與他相距不過幾米。

最初林恩也很怕這只大型烈犬,後來相處得久了,每日給它投喂食物,聽它喉間發出嗚嚕聲,漸漸不再恐懼。

現在與兇神待在一起,林恩心裏反而踏實些。這裏是姚洲一手打下的基業,是他占據半匹山的地產,也有他養順手的愛犬,他一定會回來的。

再晚些時候,門口傳出響動,林恩與江旗等人的視頻會議也結束了,他立即起身去看。

進門的兩人是律師和醫生,林恩都認得他們。家庭醫生自不必說,律師則是辦理離婚時的那位曹律師。

林恩覺得詫異,醫生來了他可以理解,是為姚洲療傷預備著,可是律師到場所為何事?林恩想問又不願問,怕聽到什麽不好的回復。

時間到了深夜,慢慢變得難熬了。英嫂給樸衡去過兩次電話,也沒聽到明確消息。老太太有點撐不住,在醫生的建議下吃了救心丸,去自己房裏躺著等。

林恩看著還算鎮定,在電腦上處理二零區的工作,讓各種事務占據思考,也就沒那麽容易胡思亂想。

時間愈晚,別墅裏的傭人都去休息了,就剩下林恩、醫生和律師待在一層。

林恩手頭的工作全部已經做完,續杯了咖啡,還是免不了要和曹律師聊幾句。

他問,“您這麽晚過來,是有法務方面的問題要處理?”停頓了下,又說,“我問得不合適吧,不方便講就當我沒提。”

曹律師對他的態度比起離婚那回要客氣得多。姚洲即將成為聯盟主席,曹律師經手著他的大部分私人法務,林恩之於他是什麽意義,曹律師已然清楚。

“不是法務方面的。”曹律師先以予否認,沉吟少許,說,“讓林先生知道也無妨。姚先生在上周新立了一份遺囑。”

他轉頭去看林恩,林恩尚有些茫然,曹律師繼續道,“除了將其中一部分進行捐贈,用於地下城的基建,余下的個人資產,您是唯一繼承人。”

這句話一出口,安靜是難免的。

但林恩的反應和曹律師先前所想的很不一樣。

他沒有表現得多麽震驚,更沒有追問遺囑細節,眼中錯愕一閃而過,很快冷靜下來,說,“我理財一塌糊塗,連自己的工資都算不清楚。姚洲不會放心把資產留給我的,等他回來親自打理。”

他說這話時平平常常的樣子,卻有種莫名的篤定。

曹律師見慣了在巨額遺產前貪婪失態的受益人,見林恩如此沉靜自持,心裏感喟:姚洲確有識人的眼力,這位林家小少爺榮辱不驚,是位情義之人。

如此熬到淩晨兩點,醫生和律師都不堪倦意,各自歪倒在沙發兩側。林恩又去廚房煮了一杯咖啡,他嘴裏已經喝不出苦味了,捧著杯子坐在飯廳裏等。

其實這時候東區已經被攻陷,白越之這些重要的親信都已收到信息,可是別墅這邊只有一個無關緊要的林恩,沒人顧得上通知他。

又一杯咖啡喝到快見底,林恩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這一整晚,林恩無數次地產生來電的錯覺,一開始他也以為是自己累麻了感知失常,直到手機又震動起來,他手忙腳亂去掏衣兜,姚洲的名字浮動在屏幕上,林恩一劃開接聽鍵,竟然沒發出聲音。

Alpha低啞的嗓音通過電波傳入耳中,“林恩?”

林恩還是說不出話來,他只能極為勉強地“嗯”了一聲。

姚洲那邊背景聲混亂,估計也聽不清林恩的回應,只是對他說,“我快回來了,你有沒有事?”

林恩其實很想問他有沒有受傷,但發聲極其困難,幾秒過了,也只能擠出一個字,“沒......”

姚洲一直沒掛電話,盡管他也同時在與其他人交流,但林恩一出聲說“沒”,他就立刻回應,“快到別墅了。”

林恩苦捱了一整夜,最後終於不再煎熬,得到消息與見面之間僅有短短幾分鐘。

姚洲回來時氣勢很驚人,半片山都亮了,十幾輛車前呼後擁,整個前院後院照得如同白晝。

亂戰了幾十年、數易其主,甚至遊離於聯盟法案之外的一塊地區,如今僅有姚洲的名字刻在最頂端。

林恩沒有去迎接他,電話接完,林恩腳下一陣浮軟,坐在餐椅裏站不起來。

前院停滿了車,西區的頭面人物都佇足在院子裏,姚洲攜著幾名高大的手下進屋,他們一行人身上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很刺鼻,散的整層樓都是。

餐廳與前門之間隔著玄關與走廊,林恩站在離姚洲最遠的地方。

他只見著眾人都圍攏上去,姚洲與他們說話,但眼裏似乎沒有多少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