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任憑你處置(僅副cp劇情)

姚洲帶著林恩離開時,蘭司仍在昏迷之中。

他做著很混亂的一場夢,感覺有無數的手把他往深海裏拖拽,冰冷的窒息感掩上口鼻,直到流竄全身的痛意不斷加劇,終於把他喚回現實。

還不待蘭司驚醒坐起,一雙有力的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壓回到床上。

蘭司睜開眼,無法聚焦的視線在高澤臉上一掃而過,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高澤怕他亂動,仍然摁著他的肩膀,啞著聲對他說,“過了24小時就沒那麽痛了。你再忍忍。”

姚洲釋放的修復信息素要與原主的信息素融合,至少需要一天時間。

這一天之中所有傷口都在加速修復,痛楚也如影隨形,是最難熬的二十幾個小時。

蘭司閉眼躺著,低咒了一聲。

高澤忽略掉這聲咒罵,又向他解釋,“因為你有潛伏的紊亂期,茉莉不敢隨意給你用藥,所以止痛藥暫時不能吃。”

蘭司終於又緩緩睜眼,淺褐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種暴躁且絕望的神情。

“姚洲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問高澤。用的是一種不領情的口吻。

用信息素去救治另一個優性Alpha是相當危險的操作。蘭司本身不會受到太大沖擊,就算療愈不成功,無非是傷口愈合的過程較為緩慢罷了,但姚洲自身可能遭到反噬。

這種反噬是致命的,也會造成不可逆的腺體創傷。

高澤神色平靜,與他對視。

“如果我說是因為愛惜你的才能,也是看在過去四年同進同出的情分上,你信嗎?”高澤的疑問句很像是帶著誘哄的表白。

蘭司因為疼痛而擰眉,繼而哂然,“和弑親的仇人談情分,我怕不是傻了。”

高澤克制得很好,蘭司多恨他都是應該的,他臉上什麽也沒表露,又道,“那就換一種說法,你還有很大的價值。西區仍在崛起,姚洲正是用人之際,不會少了你這條左膀右臂。”

蘭司先是盯著高澤,視線又移開,看向天花板上已將光源調至最低的線燈。

他痛得全身發冷,痛得快無法思考了,唯獨肩上的一雙手向他傳遞出熱量。片刻後,他說,“姚洲要用我做什麽?他是不是已經把白蓁扣下了?”——傷重如此,他仍能把局勢揣摩得分毫不差。

高澤看著他,而蘭司看著別處。

在這沒有對視的短短幾秒裏,高澤眼底是無法抑制的感情洶湧而出。

他笑了下,聲音暗啞而溫柔,“阿司,你這麽聰明。西區是少不了你的。”

我也不能失去你。高澤沒有說出另外那半句話。

現在談感情只會讓蘭司惡心,高澤可以壓抑自己的感受。只要蘭司平安度過這一關。

蘭司似乎不願再與他對話了,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再次闔上眼。

高澤也不再控制他,拿開了壓在肩上的手,又坐回床邊的椅子裏。

大約十幾分鐘後,蘭司因為反反復復的疼痛無法入睡,他想讓高澤離開臥室,高澤沒有同意。

蘭司有些口不擇言,罵了幾句,高澤不反駁也不制止,就坐在椅子裏聽著。

等到蘭司收了聲,他才說,“對不起,阿司。”語氣是誠懇的,但表情一點沒變。

如果要細說與對不起有關的事,可以有很多,但高澤打住了。

他和蘭司都明白,道歉是無用的。就算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高澤仍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高澤殺的是不得不殺的人,而蘭司的復仇也不會終止。

到後來蘭司大概是實在痛得受不了了。高澤可以明顯地看到躺在薄毯下的他在發抖,繼而又聽見他說,“給我點酒......”

高澤不願意被蘭司看出來自己也在極力壓抑著情緒,說“好”的時候,他的脖子和手背上都暴出青筋。

高澤起身走向窗邊的櫃子,從裏面取出一瓶威士忌,又從櫃子下面的內嵌式小冰箱裏拿出一盒冰塊。就在他準備往杯中投入冰塊時,蘭司從後面說了句,“不要冰。”

加冰是為了緩釋烈酒的口感,現在這個時候,任何可以轉移痛感的刺激蘭司都巴不得再強烈些更好。

高澤端著盛了半杯酒的玻璃杯回到床邊,他本可以直接把杯子遞給蘭司。但是面對眼前那張過度蒼白的臉,他突然無法再保持理智,做了一個一直想做的動作。

他將蘭司摟起來,同時自己喝了一口威士忌,以吻渡酒,將嘴唇壓在了蘭司唇上。

辛辣的液體和不合時宜的吻立刻激起了蘭司的反抗。

在高澤的印象裏,蘭司從來沒有這麽虛弱過,掙紮起來就像小貓抓撓。如果可以,高澤寧願什麽也不做,就這樣束手就擒讓他暴揍一頓,但此刻的蘭司根本無法對高澤造成傷害。

這一整天積攢的太多情緒都被注入在一吻中,嘴唇,舌尖,牙齒,都交纏著無法言表的仇恨和愛意。待到高澤把蘭司松開,他眼底的情愫才堪堪收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