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eta不就是性冷淡

姚洲只是隨口一說回家吃飯,林恩卻很當真。

隔天下午他推掉了小組活動,提前趕回家煲湯。

石斑魚是他去海鮮市場仔細挑選的,配料選用了黃芪和杜仲。一鍋魚湯慢火細煨,熬得整間廚房飄香。可是隨著外面天色漸沉,門庭始終冷冷清清的,沒有車輛駛入的動靜。

英嫂瞧著林恩時不時的看表,便主動給姚洲的助理撥了一通電話,把聽筒遞給林恩時笑著鼓勵他,“你問問姚先生的助理,或許是給忙忘了呢。”

助理那邊很快接聽了,並在電話裏告訴林恩,姚洲今晚有個重要的應酬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說完不等林恩再問,助理就把電話掛了,林恩沒有直接與姚洲對上話。

英嫂見林恩慢慢把聽筒掛回座機,有點心疼他白忙活這一下午,跟著勸了句,“沒事的,姚先生一年到頭也在家裏吃不了幾次飯。”

林恩說不上多麽失落,至少他對姚洲是沒有感情層面那回事的。這兩晚為了姚洲認真煲湯,無非是想與對方相處得融洽些,以便能開口問問自己最惦記的那件事什麽時候開始調查。

姚洲不回來就不回來吧,林恩獨自飲了半碗湯,其余的放在容器裏保溫。

這一晚林恩在廚房裏等姚洲等到深夜,直到屋外值夜的守衛換了最後一班崗。他一盞一盞關掉了一樓的燈,去書房的小沙發裏睡了一覺。

隔天英嫂又一次提議要給助理打電話,被林恩勸阻了。他覺得太急切了只會遭人厭煩,但仍是默默地煲好了一鍋湯。

獨自吃過晚飯後,林恩從書房裏拿出母親留下的一部舊相機,走到後院拍攝日落。

姚洲到家時,見到的就是林恩躺在草地上閉目小憩的一幕。

太陽已經西斜了,照著秋後的草地。林恩把相機放在胸前,一條手臂枕在頸後,任由夕陽照在臉上,神情很安然。

保鏢站在柵欄外面一聲不響地守著他,七八米開外的地方是犬屋,兇神匍在棚屋外,頸部拴著鐵鏈,也沒有驚擾林恩。

姚洲聽見林恩說了一聲,“老叢,下班吧,不用在這裏守著了。”

林恩出聲時沒有睜開眼,他不知道姚洲已經回來了。

保鏢老叢站在一旁沒吭聲,他是很懂規矩的部下,現在老大就在身邊站著,哪裏輪得到他說話。

林恩大約是習慣了老叢的沉默,又自顧自地說了句,“我來地下城之前,總以為這裏的風景和上城區的不一樣。現在見到了夕陽,才知道不管哪裏的夕陽都是一樣的......你要看看我拍的照片嗎?”

林恩說著,護住相機翻身起來。在看到姚洲的一瞬,他嚇了一跳,呆立在原地。

老叢很識趣地走開了,剩下姚洲和林恩隔著後院的柵欄相對而站。

林恩沒有像前晚一樣,對姚洲說“你回來了”。

他是個敏銳的年輕人,似乎察覺到姚洲的眼神有少許的陰沉,沒敢靠過去。

姚洲也沒有走進後院,就站在柵欄外邊。他盯著林恩看了幾秒,褐色的眼眸裏閃過一抹他自己都未曾覺察的微慍。

“風景是一樣的,那有什麽不一樣?”他問林恩。

林恩愣了下,覺得這樣文藝的對話好像不該發生在他們之間。想了想,林恩說,“看風景的人,看風景的心境,可能會不一樣吧。”

說完,他大概是覺得自己站得離姚洲這麽遠並不合適,於是主動走了過去。

姚洲替他推開柵欄的門,林恩走出後院。這時候一直趴著的兇神突然竄了起來,在林恩身後發出狂吠。

姚洲早就習慣了這只猛犬的叫聲,但林恩的肩膀隨即縮了縮。

——他是怕狗的。為了看夕陽,卻甘願冒著風險與兇神同在一個後院的小山坡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姚洲對於林恩弱不禁風的想法有了些改變。

他們一同進入屋內,剛才林恩對著保鏢老叢說的那些話就像沒發生過。姚洲沒提出要看照片,林恩也一直將相機背在身後。

一進屋姚洲就聞到了煲湯的味兒。今晚他算是提前回來了,但他沒和林恩提。

“湯煲好了?”他問林恩。

“嗯。”林恩跟在後面走進廚房,“要喝一碗嗎?”

和兩天前的晚上一樣,姚洲拉開椅子坐下,抽了張紙巾擦手。林恩去給他盛湯。

等到姚洲開始喝湯,林恩也一樣坐在對桌。只是今天他的桌前沒有筆電,只有一本攤開的跨文化心理學,這是他的選修課教程。

對於和姚洲獨處一室,林恩明顯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沒找借口溜走,就安安靜靜地坐著,時不時地低頭翻翻書。

林恩在心裏暗暗希望姚洲盡快喝完湯,結束這種尷尬的獨處。可是姚洲好像有意拖長這一段,湯喝到一半,他問林恩,“還有什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