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周子珩轉過身來,踏碎了地面上的落花,他重新坐在了長椅上,神情嚴肅到已經快要爆炸。

“聯系機場!”

“後天阮小姐踏入機場後,立刻封鎖!”

“……”

“是!”

……

*

阮茉在旅店裏昏睡了整整兩天。

兩天的時間,其實足夠讓她做許許多多的事情,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墨跡時光的人,她喜歡精打細算,喜歡把每一步都用在有用的地方,但這一點在面對周子珩的時候,突然就破了很多戒。

小旅館的空調嗞嗞地吹著,地面上全都是礦泉水瓶,有時候會清醒,就會站在陽台上,看著遠方飛過的不知名鳥兒,盛夏在吹著熱與潮濕的風,她就這麽一站站到三四個小時後。

身上的吻痕很恐怖,像是雕刻了的紋身,在素白的肌膚上蜿蜒。很奇怪,阮茉居然有些回憶不起來和父母之前的溫情,記憶中每年有那麽段時間父親總是很忙。

媽媽會帶著自己去醫院,他們家也是搞生物技術的,跟北安的醫藥醫院都十分熟悉,會有一兩天要帶著她去體檢,做一系列的檢查。

哥哥也帶著她去體檢,是因為她父母曾經對她做過嗎?阮茉用手托著眼睛,真討厭,眼淚又開始往下流。這兩天一想到周子珩她就會很難過,感覺自己身體好像突然就空了,她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那麽喜歡哥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第三天,阮茉收拾好了行李,去銀灣機場,去找周子川。周子川與他哥哥是兩種很不一樣的存在,但是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存在感。

阮茉沒有什麽行李,換了身地攤上買的五十塊錢一件的T恤和短褲,司機師傅止不住在看她的脖頸。白皙的天鵝頸,上面居然纏滿了吻痕。

驚心動魄,都讓人以為她是不是被施了暴/行。小姑娘看起來年齡很小,出落的又別致有韻味,神情冷漠,又摻雜著淡淡的憂傷。就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往不太能搬得到台面上的方向去想。

“小姑娘,”司機大叔最終還是忍不住,實在是看著太可憐太令人心疼了。

“需要報警嗎?”

“……”

阮茉一愣,轉動了一下脖子。

大叔誤會了。

可好像突然又很難受,難受到胸口都像是被擠壓了一樣,呼吸都很困難了。那真的像極了被人欺負後的崩潰。大叔見狀手忙腳亂,真的要報警了。

阮茉終於回過神,罕見失態,捂著胸口。

連忙擺手,

“不用啦。”

“……”

阮茉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在哭,

“就是,我跟我喜歡的人,”

“突然發現好像不在一個世界。”

“我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啦。”

“……”

大叔握著方向盤,半晌,咋舌,

“唉……”

“你們年輕人啊。”

大叔開著車,車拐過路口,前面就是銀灣機場,自以過來人的經驗,娓娓道來,

“有時候愛恨情仇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哪有那麽多恨呢?”

“又不是什麽殺父弑母之仇,今天你不喜歡我抽煙,明天我不喜歡你喝奶茶。”

“就一下子分手啦,不開心啦……也不是勸,就是要是真的喜歡,就努力去在一起呀?”

阮茉望著窗外。

司機的話她都聽進去了。

從那句“又不是殺父弑母”開始,阮茉只想苦笑。

最終司機將阮茉送到了機場,阮茉謝過司機師傅,也沒有說“其實我們就是殺父弑母之仇啦”,阮茉背著書包,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雨露之中。

銀灣機場不是國際機場,沒有直達美國的航班。林蘇跟著周子川混,兩個人利用了高考後的夏天在美國矽谷組建了信息技術實驗室,很大程度上逃避了上京圈子的勢力。阮茉的志願就是周子川給屏蔽了周家的系統闖入教育局修改的,同樣機票也是同理。但他並不是很有把握周子珩會不會在阮茉的飛機安穩到達美國後,才能察覺到這件事。

阮茉坐在候機大廳,不一會兒就可以過安檢。沒什麽人,隊伍很零散。她將手裏的電子設備和身份證放在過安檢的小盒子裏,前面有一個女生正在掃描身子。阮茉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那女孩身上全都是嘻哈朋克的拉鎖鏈,安檢員的金屬探測儀不斷發出滴滴滴滴聲音,安檢員似乎都有些煩了,女孩笑嘻嘻,說自己身上什麽都不多,就拉鏈多。

“……”

“下一個——”

阮茉站在了檢測台上,安檢員開始搜身,雙手雙臂,肩膀,脖子領子。胸口肋骨,幾乎每一寸都要仔仔細細搜尋。

阮茉從沒坐過普通的客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仔仔細細的安檢,她聽話地被安檢員搜尋著,一件單薄的T恤,哪裏又會來的金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