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給我的憑什麽給別人?
紅酒濺上了謝明月的裙子, 在謝明月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分外明顯,水紅酒排布成彎曲的線,一直順著小腿的線條滑落至更深處。
褚遇知道紅酒落到了哪裏。
想起上回被大小姐踩下膝蓋, 骨頭觸碰到冰涼地板的觸感仿佛上一秒才消失。
褚遇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還沒等謝明月的臉色徹底冷下來,他已經沉著聲音開口。
“道歉。”
謝明月臉色剛冷,正打算出口,卻沒想到被身邊的人搶了先。
本有些被挑釁的不爽, 現在也盡數化為烏有。
小狗護主。任何一個有良心道德的主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謝明月選擇作壁上觀,欣賞這場好戲。
夏晴神情中明顯見得出慌亂的痕跡,她眼見情況不對,本想強行打斷這場談話,卻沒想到對面這個眼生的新貴竟然會死抓著這件事不放。
這樣的場合,換做任何一個熟悉掌握規則的商人在這裏, 都能立刻做出符合理智的萬全決定, 圓融地全了在場所有人的面子, 並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每個人都滿意,每個人都不難堪。
但褚遇不, 他在這個規則裏橫沖直撞,帶著明顯不屬於京圈的脾氣和個性,非要一個說法。
“道歉。”看到夏晴沒有動靜, 褚遇有點不耐煩, 冷著臉重復了一遍。
他慣來用慣了假面,現在冷著臉,看起來倒格外有威懾力。
夏晴人生頭一回被人摁著頭道歉, 難堪得要命, 還沒說話淚水已經開始醞釀, 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你說話給我放客氣一點。”
夏晴還沒開口,傅譯生已經忍不下去,說話明顯帶出了火氣:“不就是被潑了點水,夏晴又不是故意的,你別在這裏得理不饒人。”
傅譯生看了一眼被褚遇護在身後的謝明月,不滿地看到對方神色淡淡,不知怎麽就脫口而出:“謝明月沒這麽嬌氣,用不著你在這兒忠心護主,跟他/媽看家狗似的。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年她天天給我下廚做飯,油濺到手上不都沒事,今兒個有人護著就開始矯情了?”
話剛說出口,傅譯生才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麽混賬話,不免有些蹙眉。
卻看到謝明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平靜地將視線移開。
她的視線定定地落在褚遇的身上,好像頗為新奇地在打量一個願意在此刻護著她的人。
傅譯生剛說完混賬話,本有些後悔,看到這一幕肺都氣炸了,火氣從胸腔整個燃燒開來,噴湧著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妒火。
她憑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這個男人?
謝明月以前……明明都只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啊!
僅僅半個月,為什麽她能這麽旁若無人地,將從前給他的東西轉移給別人?
傅譯生明明不喜歡謝明月,看到這一幕還是禁不住怒火中燒。
這種怒火甚至讓他顧不得夏晴在場,迫切地吐露一些刻薄話,期待讓對方露出敗相。
什麽都好,不要是這種毫不在意的神情。
傅譯生來不及去剖析這種情感的內核,他只當自己顏面受辱,當即冷哼一聲,嘲諷面前的人:“我不要的東西,你倒當個寶貝。”
傅譯生滿意地看著對方神色一動,緊接著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一股拳風從臉旁飛過,憑借著敏銳的身體反應,傅譯生下意識閃過,等反應過來也被激出了火氣:“你他媽的。”
傅譯生本就不是什麽好性情的人,心裏也有火氣,又是被人挑釁在先,出手根本顧不的留余地,招招狠辣。
傅譯生從小接受專門訓練,常年有打泰拳的習慣,出手夠狠,放在平日絕對能壓倒一個成年男性。
但褚遇招式不受限於路數,頗有地下黑拳以命換命的打法,出手狠辣,專挑對方的薄弱之處強攻。
他的打法夠不要命,一時之間竟然也和傅譯生打了個五五分,兩方不分上下,彼此都沒有占到什麽甜頭。
傅譯生躲過褚遇的拳頭,避開拳風後,感受到對方打空,余光看向了謝明月的方向。
對方用手撐著沙發椅背,姿勢慵懶,站在一旁,毫不在意似地觀察著戰局,好像並不在乎褚遇會不會受傷。
她打量褚遇的眼神專注,卻沒有什麽感情。
本該是讓傅譯生拿出來嗤笑褚遇的事情,他卻提不起什麽精神。
謝明月……一眼也沒有看他。
她看這場因為她而掀起的戰火,就像看一場不關己身的戲劇。
她偶爾將視線投注在演員身上,被劇情和台詞逗樂,但並不關心演員的生死。
真平淡啊……平淡到就像他們真的是陌生人一樣。
激烈的爭鬥,最不該分心的時候,傅譯生的思緒卻突然飄回了幾年前。
傅氏是本市的龍頭企業,產業涵蓋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同時,傅氏在a市並不是一家獨大,與傅氏齊名的x氏和傅氏並肩,共同包攬了本市人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