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間(第2/3頁)

由此,信州的地位就下降了。

但再下降,信州依舊距離汴京很近。

和大唐一樣,南周官員們都希望留在都城,可都城的官位就那麽多,自家關系不夠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謀求在汴京周邊為官。

而信州就成了這些人眼中的香餑餑。

馬群的科舉之路不算順暢,但詩詞卻頗為出色,在汴京文學界名氣不小。

直至第五次科舉,馬群這才脫穎而出。

他有文名,朋友多,在宦海中用各種泳姿遊的很是嗨皮,一路順遂的遊到了知州之位。

馬群當初也想留在汴京,可他的品級太高,汴京大佬們在倒下之前,不可能會為他騰位置,於是便來了信州。

溫文爾雅的馬群走進州廨,問道:“那個賊配軍何在?”

隨行的官員說道:“黃防禦使在操練麾下。”

馬群冷笑道:“等他來了告知老夫。”

“是!”

馬群剛進值房,韓壁的使者就來了。

“黃防禦使可在?”

使者問道。

馬群不悅的道:“叫那個賊配軍作甚?”

使者笑道:“這是韓相的吩咐!”

馬群這才叫人去召喚黃馳。

沒多久,外面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以及甲衣摩擦的聲音。

“我今日並未錯處,你要怎地?”

咆哮聲中,身材魁梧,胡須茂密的黃馳大步進來。

“這是韓相使者,收了你的粗俗!”馬群冷冷的道。

使者幹咳一聲,“韓相交代。”

黃馳這才忍住了。

“北疆軍攻破了金州,韓相判斷,北疆軍下一步必然是攻打信州。”

馬群自信的道:“請韓相放心,老夫在此,信州固若金湯!”

黃馳冷笑,但卻不說話。

果然是水火不相容啊!

使者說道:“韓相令信州死守,他率軍在外圍牽制。一旦發現北疆軍撤離,當令斥候尾隨,若是並無伏兵,可出擊,與韓相夾擊北疆軍。”

“那麽,韓相這是想通過攻打某處來令北疆軍撤離?”

黃馳的反應令使者暗贊,“是。”

使者隨即交代了一番以和為貴,二人勉強應了。

等使者一走,馬群冷笑道:“此戰,你若是違了老夫的令,就休怪老夫下狠手!”

黃馳大怒,“知州可懂廝殺?”

“老夫飽讀兵書時,你尚在軍中被人責打!”

黃馳脾氣暴躁,從軍後多次被上官責罰。若非他悍勇過人,且不乏計謀,早已半途被人弄死了。

能在南周軍那森嚴的階級之法中活下來的黃馳,能力自然不差。

黃馳聞言大怒,“我在軍中立功無數,憑何受你羞辱?”

“你再說,老夫此刻便令人責打你。你,可敢暴起?”馬群森然道。

黃馳面紅耳赤,雙拳緊握,恨不能上去一拳打爆馬群的狗頭,但最終還是一跺腳,轉身出去。

身後,馬群笑著對身邊的隨從說道:“一介賊配軍罷了,也敢和老夫拿大。若非戰時,老夫今日當令人責打,令州廨官吏圍觀。”

黃馳怒氣沖沖的回到了值房中。

隨從丁卓跟進來,隨後關門,說道:“馬群欺人太甚!”

“老狗!”黃馳罵道:“我早晚有一日打爆他的狗頭。”

丁卓嘆道:“此戰若是能守住信州,功勞必然會被馬群搶走,到時候他必然升遷。一旦他升遷……您,危矣!”

“我何嘗不知!”黃馳怒氣難消,意難平的道:“若是敗了自然以身殉國。若是勝了,耶耶還得被他磋磨!娘的,從軍報國,卻要被人羞辱,被人壓制……”

“小人就擔心,不只是磋磨。”

丁卓看著他,誠懇的道:“小人知曉文人的性子,越是看著雲淡風輕之人,越是睚眥必報。您想啊!這人他缺什麽,才會裝什麽。否則本性在,何須表露在外呢!您說是不是?”

“你這話倒是有道理。”黃馳眯著眼,用拳頭砸了一下案幾,案幾上毛筆被震落了下來。

“可奈何……”黃馳嘆息,“若是北疆軍不來,我還能求去。如今我卻無路可走了。”

“若是馬群這般,小人擔心文武不和。到時候守不住幾日。您想,若是如此,豈不是白白喪命?”

丁卓嘆道:“為國捐軀理所當然,可若是被文官欺淩,以至於兵敗身死。死了便死了,還得背個無能的臭名,冤不冤?!”

黃馳默然,良久說道:“我輩武人為國捐軀,該!”

丁卓晚些告退,出了州廨。

他七轉八轉的,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周圍竟然多是半掩門。那些房門半開,女妓們站在門縫間,沖著他招手。

丁卓進了其中一家。

“大事!”

進屋後,他對女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