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朕更怕的是,不得好死(第2/3頁)
後來,偶爾聽聞鏡台在南方追索楊略和那個孩子。
再後來……再無人關心那個孩子的消息。
可今日,那個孩子卻突然出現了。
陳慎算了一下李玄的年齡,緩緩擡頭。
天神,那個孩子若是活著,年紀竟然和李玄差不多。
李玄是從南方來的長安,救了貴妃後,舍棄榮華富貴不要,而是去了兇險的北疆。
當初許多人嘲笑,但更多的人迷惑不解,想問一句:他圖什麽?
你要說一個鄉野小子在少年時便想謀反,那是扯淡。
從來野心都需要地位和實力來彰顯。
一個鄉下少年,最多做個美夢,醒來回味一下,然後自嘲這個夢真是可笑啊!
換了陳慎自己,在北疆和留在長安之間,他定然會選擇留在長安。不是他貪圖富貴,而是北疆在那時候是個巨坑。
李玄不傻。
傻子也沒法打下這等基業來。
從動機上來分析,李玄當時便是故意去的北疆。
那個孩子,八成便是孝敬皇帝的幼子。
他,按理該叫廢太子妃一聲母親。
梁靖已經傻眼了。
子泰是孝敬皇帝的兒子?
眾人看著周遵。
這位的反應便能證實此事。
周遵默然。
那麽,他應該早就得知,並確認了這個消息。
“朕當昭告天下!”
當著群臣,皇帝令人草擬詔書,厘清此事。
晚些散去。
陳慎默默的走在後面。
一個文官追上了周遵,“周侍郎,令婿果真是孝敬皇帝之子?”
鄭琦冷笑,“定然是作偽。”
周遵看了他一眼,“他身邊跟著的,便是當年東宮護衛……”
“虬龍衛!”
有人驚呼。
“那些大漢,難怪沖陣無雙。”
周遵看了陳慎一眼,“楊略還活著。”
陳慎眯著眼,到了此刻,他敢確定,此事為真。
那個孩子,他果真還活著。
而且,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就了這番基業。
周遵減緩速度,等著陳慎。
先前皇帝並未處置他,顯然便是遵循了潛規則。
“子泰說,太子妃還好。”
自從孝敬皇帝被廢之後,陳慎就再沒見過女兒一面,聞言他默然。
“老夫也有些震驚。”
周遵說道。
“他想要什麽?”陳慎問道。
周遵止步擡頭看著他。
“公道。”
……
太上皇在做太子時,因有個強勢到令人不敢直視的女皇母親,故而很是低調。而且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麽,隔三差五就生病,活脫脫一個藥罐子。
登基後,他的身體也沒怎麽好轉,依舊隔三差五吃藥。
等被迫退位後,他被李泌幽禁在深宮之中。權力什麽的都沒了,但吃喝玩樂隨意。
天下的美酒美食,天下的美人兒,只要他想,李泌就會點頭。
外面有人猜測,就太上皇的小身板這般吃喝玩樂,估摸著活不過三年。
三年過去了,太上皇活蹦亂跳。
又三年過去了,當初說他活不過三年的人死了不少,太上皇依舊吃嘛嘛香。
喝酒,玩女人,看歌舞,這是太上皇的三大愛好。
今日喝的酒來自於蜀地,為了取悅貴妃,專門進貢的美酒。
一口喝了半杯酒水,太上皇打個酒嗝,撓撓頭皮,“跳起來。”
天氣冷,不過殿內的幾個大鼎內,炭火在熊熊燃燒,令人覺得身處盛夏。
宮人們在賣力的舞蹈,何時皇帝進來了都沒發現。
太上皇斜睨著兒子,“這是又遇到難事了?是石忠唐攻破了建州,還是兵臨長安了?”
建州是長安面向南方的最後一道屏障。
皇帝面色微冷,“還記得當年的那個孩子嗎?”
“誰?”太上皇喝了一口酒水,漫不經心的問道。
“當年祖父和祖母中毒,隨後賜下毒酒,孝敬在飲鴆之前,令人帶走了他的幼子。”
皇帝目光狠厲。
“那個孩子……你沒找到他?”太上皇有些詫異。
“那些年鏡台一直在追索那個孩子,後來楊略遁入南周後,就再無線索。”皇帝坐下,宮女送來酒水,被他一巴掌打翻。他陰著臉道:“王守信誓旦旦的對朕說,那個孩子定然是死了,否則當初他才十歲,楊略如何能安心遁入南周?”
“顯然你信了。”太上皇想笑。
“是,朕信了。”皇帝冷冷的道:“就在今日,竇重令人急報,北疆楊逆自稱乃是孝敬的義子,打出了討逆大旗。”
“楊逆?”太上皇猛地坐直了身體,雙眸中多了厲色,“年歲可對上了?”
“就在先前,朕仔細盤算過,對上了。而且,楊逆當年便是來自於元州。”皇帝突然罵道:“王守那條野狗,朕早就該把他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