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本王再無牽掛
淩晨,楊松成悠悠醒來。
床很簡單,造型也不復雜。請個老工匠來鑒定,多半會說也就是千余錢。
起床,散步,接著吃早飯。
從三十歲開始,楊松成每日早上都會喝一碗羊乳。
面餅,一碟菜蔬,炒雞蛋,加一碗羊乳,這便是楊松成的早飯。長安城中稍微有些錢的商人都比他吃得好。
吃了早飯,楊松成出門,準備去皇城。
管家跟著身後,請示著一些事兒。
“……下面的人說今年的收成差些意思,收的佃租變不變?”
“楊氏傳承千年,靠的從不是貪婪。”
“是!”
出門上馬,隨即十余護衛跟著。
幕僚孫巖跟著,說道:“昨夜蚊子猖獗,燒了一把蒿草依舊無濟於事,反而熏的滿屋子都是味兒。”
“老夫那裏有熏香,晚些拿了去。”
潁川楊氏的家主自然不可能用蒿草來驅蚊,自有人弄了熏香,效果比宮中的還好。
“那老夫就厚顏了。”孫巖笑了笑,“衛王的妻兒走的很快,快出關中了。”
“告知三郎,讓人夫妻陰陽相隔,不妥。”楊松成說道。
“是!”孫巖回頭,對一個護衛低聲說了幾句話,護衛隨即掉頭。
“對了,國丈,越王被衛王打掉了兩顆大牙,頗為不雅。”
“補!”
“那補牙的說是用狗牙,被越王令人打了出去。”
“家中存著的人牙給他兩顆。”
“是!”
一路緩行,當能看到皇城時,前方有一人站著路中間。
“是衛王!”孫巖說道:“還帶著刀。”
“想動手?”楊松成淡淡的道:“打死勿論。”
此刻街上的人不少,衛王但凡敢動手,楊松成就敢弄死他。
衛王站在長街上,兩側上衙的文官武將,以及起早出門做事的百姓不少,都止住腳步。
衛王拔出巨刀,擡頭,看著楊松成。
“本王的孩兒出生之前,王妃曾中過毒,百般手段救了回來,孩子也無恙。本王很是歡喜。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孩子卻是個癡傻的。
本王一直在追索背後那人。就在前年,本王查到了。
潛州有家逆旅,掌櫃章二的表兄乃是楊氏一個田莊的管事。下毒的叫做陳三娘,那位田莊的管事,叫做陳二,正是陳三娘的兄長!”
那些官吏和百姓都愣住了。
“竟然是國丈?”
“國丈一心想讓越王繼位,弄死衛王的長子,沒毛病。”
這等貴人之間的隱私,令旁觀者們興奮了起來。
楊松成淡淡的道:“讓路!”
衛王往前一步。
“那些年本王也想著再生一個兒子,可卻無能為力。醫者說,本王中了毒,那毒能絕人子嗣。”
衛王多年未曾再有子嗣,所以奪嫡沒人看好他。直至黃大妹生了個兒子,才有官員站隊靠攏。
這瓜太大!
金吾衛的人聞訊趕來,也聽呆了。
“這些年本王也一直在查,一直查到了前太子的身上。”
楊松成給衛王妃下毒,太子給衛王下毒。
“天!”
“這……這!”
周遵也在人群中,聞言說道:“果然是楊松成,謀劃深遠。”
楊松成並未辯駁,而是目光平靜的看著衛王。
“本以為前太子是想清除對手,可本王卻覺著不對。本王非嫡子,就算前太子要清除對手,也該是清除自己的親兄弟越王。”
這話,分析的一點兒也沒錯!
“本王繼續往下查!”衛王說道:“發現藥果然是前太子給的。可給太子藥的那人,卻是皇後!”
楊松成淡淡的道:“說完了?讓路!”
“說完了。”衛王說道:“本王在此,便是想問問,為何?”
楊松成不說話,在這等時候,默然是最好的答案。
不是承認,而是不屑於和你辯駁。
“本王來此,是想為大郎,為本王自己,討個公道!”
衛王劈手扔出了刀鞘,呼嘯聲中,飛掠而去。
一個護衛拔刀格擋,呯的一聲,人從馬背上飛了起來,半空中喊道:“好大的力氣!”
一個護衛攔在前方,和衛王對拼了一刀。
一股內息從橫刀上鉆進了他的身體裏,初時無聲無息,可隨即爆發。
護衛張口吐出一口血,“小心!”
巨刀迎面斬落,第二個護衛舉刀格擋。
鐺!
橫刀碎裂。
楊松成說道:“老夫本以為此子打鐵是掩人耳目,韜光養晦。沒想到一身修為越發了得了。”
孫巖說道:“衛王看似粗豪,可心細如發。”
第二個護衛飛了出去,衛王身上也多了一道傷痕。
“陛下丟出太子之位,便是要逼迫他們之間自相殘殺。背後的目的,是逼迫老夫出手。”楊松成說道:“國丈摻和奪嫡之事,犯忌諱。他倒是想的好主意,可老夫……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