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隕石雨(第2/3頁)

“漸漸的,中原有了文化,知曉了禮義廉恥,可周邊依舊是茹毛飲血。野蠻是異族倚仗的根本,他們覺著,野蠻能擊潰文明。於是,他們不斷侵襲中原。”

“可他們錯了。他們遭遇了更為兇悍的對手。老祖宗們用更為精銳的兵器,更為精良的操練,更為兇狠的廝殺,殺的他們狼狽而逃。”

楊玄突然問道:“當初,曾有一陳當五胡的說法吧?”

韓紀博覽群書,點頭道:“陳國立國後,就一直與異族廝殺,彼時陳國出兵不多,將士們卻毫不畏懼,以一敵五,以一敵十,殺的異族聞風喪膽。這才有了一陳當五胡的盛名。”

老祖宗們竟然如此,令眾人不禁悠然神往!

“老祖宗們豪勇,可曾幾何時,我大唐卻被異族壓的喘不過氣來。別說什麽一陳當五胡,一對一,依舊畏縮。”

眾人想到了張楚茂。

當初張楚茂來北疆,本是想接替黃春輝的節度使之職,可遭遇北遼軍後,只是一擊,就狼狽而逃。

大唐的民心士氣,至此落入谷底。

所以,從上到下絕口不提反擊北遼。

甚至是南征大軍能看到汴京城後,依舊無奈退兵。

“那是屈辱!”楊玄指著前方,“北遼與天下異族,因此而小覷我大唐。進一步他們會做什麽?他們會伺機突入大唐,想著重新奴役中原……這一切,都是武人之錯!”

他沒說廟堂,說了沒意義。

“有人說我北疆連下北遼三州之地,無敵了。可你等看看那些新卒,第一次上陣廝殺,緊張的渾身僵硬,或是渾身發軟。出兵時,北疆父老總是憂心忡忡,擔心兵敗……這一切,都發端於武勇的喪失!”

楊玄問道:“要如何把這股子氣給重新提起來?”

韓紀看著那兩千步卒在悍勇的前行,腦海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咆哮……

“用鐵與血!”

楊玄咆哮道:“要用不斷的勝利,用以少勝多的勝利去告知四鄰,那個曾令天下異族俯首的中原,回來了!”

姜鶴兒明白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

國公不走,不是喝多了,更不是暈了頭。

他是想用一次堂堂正正的廝殺,以少敵多的廝殺,來告知天下:在北疆,一唐敵五胡!

哪怕是冒險,他也得來這麽一次。

否則,正在下滑的國運怎麽拉也拉不起來。

他看過卷軸裏的許多資料。

國之將亡,吏治混亂,民心士氣率先下滑。

國勢下滑的勢頭很難一下拉住,需要徐徐圖之。可異族不會讓你安心革新,安心挽回國運。他們會如同狼群般的沖著你撕咬。

鄰居家有錢,我搶一把又怎麽了?

哪怕是燒殺搶掠又怎麽了?

有本事你來咬我啊!

在這個時候,能告誡異族的唯有一種手段。

殺!

唯有強大的軍隊,才能保護內政的平穩革新,才能心無旁騖的把國運拉回來。

面對強敵,戰而勝之!

這便是底氣!

你敢來,老子就敢打掉你滿嘴牙!

不!

打掉你滿嘴牙後,老子還會帶著大軍反擊,把你對大唐做過的,在你家裏重新做一遍。

不如此,如何震懾異族?

不如此,如何令天下信服?

不能令天下信服,如何做這天下之主?!

寧雅韻嘆息,“你把廟堂之上該做的事做了,讓長安那群肉食者會很尷尬啊!”

“我就是要倒逼著他們尷尬,有本事便勵精圖治,沒本事就繼續窩在梨園中玩兒媳婦!”楊玄譏誚的道。

寧雅韻看看他身邊的文武官員。

楊玄在羞辱大唐皇帝,可所有人都一臉理所當然。

這小子,就這麽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北疆上層的觀念。

長安,就是個腐朽之地!

想到那第四條爪子,寧雅韻突然有些期待接下來的變化。

前方,兩軍廝殺的難分難解。

“國公,可要撤回來嗎?”有人問道。

楊玄搖頭,“赫連督和我都在盯著對方,看誰先眨眼。”

許多時候,大佬對決和孩童遊戲有類似之處。

誰先撤離,誰是孫子!

孩童無知,但無師自通的明悟了打擊對方士氣的道理。

兩軍膠著,人數少的北疆軍一面,用不斷突擊來抵消自己的劣勢。

廝殺許久,絲毫不見倦意。

時光流逝!

倒下的屍骸越來越多。

“快!”

傷患被擡了回來,陳花鼓帶著弟子們熟練的辨別傷處的情況,然後及時處置。

一個受傷的軍士掙紮起來,瘸著腿往前走。

“回來!”

陳花鼓喊道。

兩個弟子架住了軍士,軍士咆哮,“我不能丟下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