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看他如何死(第2/3頁)
這……不能吧!
沈長河倒吸一口涼氣,“若是如此,先帝選擇赫連春不是無奈,而是有意為之。”
“帝王無私,卻又最為自私。”
林駿冷冷的道。
沈長河想到了林雅內部的爭權奪利,“使君此次拿下泰州,掌控潭州,兩州之地在手,何懼那些人。”
“相公那邊,不少人覺著相公對我太過偏愛,包括那幾位郎君,總覺著相公的一切都該是自己的。可卻不知曉,江山權力,有德者居之,有才者居之。若是讓他們直面赫連春,怕是連骨頭渣子都沒了。”
一行人到了毛家外圍。
“圍起來!”
林雅舉起手。
隨行的騎兵往兩側散開,繞著圍墻包抄而去。
馬蹄聲震動,宅子裏有人喊道:“哪來的?”
林雅按著刀柄,默然。
吱呀!
大門開,門子探頭出來,滿面怒色罵道,“竟敢在毛家外面縱馬……使君?”
一騎策馬過來,“使君,已經圍住了。”
林駿舉起手。
身後,一個護衛張弓搭箭。
“斬盡殺絕!”
林駿揮手,鳴鏑升空。
“殺!”
門子的腦袋掉在地上時,依舊是愕然之色。
宅子裏喊殺聲震天,有人尖叫:“使君饒命!”
“使君,老夫有機密事相告!”
“老夫乃是陛下姻親……”
沈長河看了林駿一眼。
冷漠依舊,仿佛裏面不是人,而是一群牛羊。
慘嚎聲不斷傳來,後續更是有人咒罵林駿。
“……林狗,你不得好死!”
“老夫詛咒你一家世代為奴!”
“太過惡毒了些。”沈長河說道。
林駿說道:“弱者死前的詛咒,於我而言不過是蟲鳴罷了。”
當軍士們出來時,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也鉆了出來。
沈長河吸吸鼻子,這時一個軍士策馬過來,說道:“使君,北疆那邊,楊玄多了個兒子。”
“倒是忘記恭賀他了。”林駿說道:“派個人,送些禮。”
沈長河說道:“殺了這群人,使君掌控泰州便順當了,何須再與楊玄虛以委蛇?”
“我在寧興時,見到的多是蠢貨。那些權貴子弟從未上過戰陣,可從軍便是將領。如此也罷,只需刻苦,不懼死,肯學,終究能成才。
可那些年下來,成才的屈指可數。我本想尋幾個志同道合的,可看來看去,都是一群蠢貨。老沈。”
“在!”
“人太聰明了,就會不自覺的離群索居。我不懼孤獨,可突然發現個有趣的人,難免就生出了些較量的心思。你來我往,爾虞我詐,多有趣啊!
這等有趣之事,有趣之人,何必弄的劍拔弩張呢?該殺,就殺。不殺之時,也可隔空聊聊。不是壞事!”
“是!”
沈長河無法理解東主的心態,但提及孤獨,覺得這些年東主越發的冷漠了。
“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著那些渾身血跡的軍士,路人靠在邊上,緩緩而行。
一個孩子跟著母親跑,可卻被絆倒了,倒在地上嚎哭叫嚷,“阿娘,阿娘……”
婦人回身,剛想過來,卻渾身一僵,止步低頭。
林駿下馬,緩緩走了過來。
孩子坐在地上,看著他走來,張開嘴,身體一聳一聳的,竟不敢哭了。
林駿走到他的身前,俯身,把他拉起來,“怎地如此不小心?”
孩子不敢說話。
林駿回手,“吃的!”
有隨從給了個油紙袋,“是點心!”
林駿把油紙包遞給孩子,摸摸他的頭頂,說道:“我只殺壞人。”
孩子下意識的點頭。
婦人急奔過來,抱著孩子跪下,“多些使君。”
林駿微微頷首,上馬後吩咐道:“那些人抄家之後,宅子發賣,錢財糧食留下六成,四成分發給城中貧苦百姓。”
“使君仁慈。”沈長河由衷的贊道。
“誰若是在其中上下其手,斷手。”
“是!”
這位使君看似仁慈,可當時延緩速度,坐視內州肖宏德覆滅時,卻格外冷酷。
沈長河也不知曉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林駿,興許,兩個都是。
回到值房,一個小吏在等候。
“北疆那邊在操練新卒,軍中時常高呼北征。”
“地圖!”
地圖掛在了木架上,林駿指著泰州說道:“初春時道路泥濘,不好動兵,故而楊玄說什麽北征,更多是威脅之意。且北疆開荒頗多,春耕需要不少人手……民壯調集不易,如何轉運糧草?”
沈長河說道:“畢竟楊玄擊破了內州,對泰州軍民而言,此人之名,幾可止小兒夜啼。”
“越是順遂,越要謹慎。楊玄當明白這個道理。戰前虛虛實實,這是統帥的謀劃,慌張應對,未戰先懼,這一戰還如何廝殺?從明日起,操練起來,每日令大軍從城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