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踩盤子的神眼張(第2/3頁)

時至今日,太平不只是陳州的商貿中興,也是北疆的商貿中心。

能來太平擔任縣令,沈期知曉,這是老板對自己的看重。

清晨,他照例來到城頭上。

秋陽掛在東方,天色就像是個對生活絕望的婦人,疏淡而冷清。

城外,幾支昨夜宿在城外的商隊已經到了,夥計們搓著手,跺著腳,打著哈欠,懶洋洋的說著話。

“冷啊!”

身體不大好的錢能搓搓臉,“今日商隊少了一半。”

秋季,草原秋高馬肥,也是收獲的季節,按理商隊應當多不少。

沈期說道:“興許是路上耽誤了。”

錢能笑道:“也是。”

長久的和平讓太平縣上下都失去了警惕。

“對了,也不知國公此次與長安那邊可曾和解。”

這個問題不只是錢能在關切,整個北疆都是如此。

但楊玄歸來後,一直沒召集各地官員去桃縣議事。

“興許,國公是智珠在握吧!”錢能自問自答。

“不是興許!”沈期淡淡的道:“國公定然是智珠在握。”

二人默然一瞬。

“也就是說,名府覺著國公此行與長安的關系依舊沒有好轉?”錢能問道。

沈期點頭,“長安那邊對我北疆虎視眈眈。國公當初說過,長安的目的不是為了大局,而是為了爭權奪利。

陛下想掌控北疆,楊松成等人也想掌控北疆。他們若是出於公心也就罷了。可這些年咱們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無利不起早,眼中只有利益!

國公乃是北疆之主,自然不能放任他們得逞。故而,老夫斷言國公此行必然與長安不歡而散。”

“可以後怎麽辦?”錢能有些憂愁,“總不能與長安長久隔閡吧?”

“為何不能?”沈期側身看著他,目光炯炯,“北疆,是大唐的北疆,這是國公當初說過的話。

他在一日,北疆就不能從大唐分裂出去!

為此,國公發過毒誓。

既然如此,還擔心什麽?

有國公在,我北疆定然能壓制住北遼,這也是在為大唐戍邊啊!”

錢能點頭,“我只是心中不安!”

沈期說道:“該不安的是長安,而不是我北疆!”

“若是長安下旨,說國公乃是叛逆……”錢能苦笑,“天下人人喊打。”

“叛逆與否不在於說,而在於做。看看長安做的事,再看看國公做的事,但凡是個清醒的人,都知曉是誰在背叛大唐!”

沈期神色堅毅,“誰對國公動手,老夫雖老邁,也能飽以老拳,與他不死不休!”

話題太嚴肅,錢能看到一個老卒在打瞌睡,就嘆道:“這等老卒豈能服役?軍中越發亂來了。”

沈期也看到了,“這老卒怕是都到了歸家的年紀了,叫來問問。”

他是個嚴肅的性子,想借此來整頓一下軍中。

錢能指指老卒,一個小吏過去拍醒老卒,“名府叫你!”

老卒擡頭,開口諂笑,露出了半口黃牙。

“見過名府。”

老卒過來行禮。

沈期問道:“多大了?”

“小人剛四十七。”

四十七對於此刻的人來說已經算是高壽了。

可卻還沒到退役的年紀。

看看老卒臉上的皺褶,沈期覺得他至少少報了十歲。

“為何打盹?”沈期神色平靜,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曉,這位名府是要準備出手了。

三大部覆滅,僅存的鎮南部竟然是老板的麾下,這讓陳州上下都生出了天下太平的感覺。

於是,軍隊哨探懶了,操練也難免懈怠了。

楊玄去長安之前交代過,各處一定要謹守,不得懈怠。

老夫對不起國公……沈期心中發狠,準備借此收拾一下軍中將領和各處官吏。

老卒賠笑道:“小人夜裏睡不安生。”

也就是失眠。

沈期冷笑,剛想呵斥,就見老卒目光閃爍,竟然看向了城外。

娘的!

當著老夫竟敢走神?

沈期勃然大怒。

老卒開口,“那支商隊不對勁!”

沈期順著看過去。

一支百余人的商隊在距離縣城數十步的地方緩緩而來。

“何處不對?”沈期冷冷問道。

老卒說道:“按理這等時候,夥計就該懶洋洋的,看了城門後,就該看看城頭……眼神不會專注於某處……

名府請看,他們一部分人看著城頭,一部分人看著城門,目光壓根就不動。這不是夥計!”

遠處,陳水和孔甲帶著兩千余騎在等待出擊。

數十屍骸散亂在周圍……這是一支倒黴的商隊,一頭撞上了陳水等人,當即被絞殺。

孔甲看著縣城方向,“咱們的人應當接近了城門。”

“對。”陳水握著刀柄,“猝不及防之下,誰能擋住那百余悍卒?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