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大約在秋季(第2/3頁)

皇帝丟下短短三個字,隨即匆匆而去。

有這三個字,兵部就能正大光明的去尋工部,尋戶部,為北疆要錢糧,要兵器。

散朝了。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朝中有多少朋黨。

楊松成一夥,陳慎一夥,梁靖一夥……其它的都是雜魚。

這些雜魚今日卻呼朋喚友,神色興奮,或是悲壯的說著先前之事。

張煥獨自一人。

“張相。”

梁靖追了上來。

“嗯!”

張煥回頭。

二人並肩而行。

走了一段路後,梁靖嘆道:“其實,也就是緩幾日罷了。”

“你進兵部時日也不短了,應當知曉一兩日就能決出一場大戰的勝負。許多時候,我等恨不能多一兩個時辰……”

在這方面,梁靖沒資格和張煥討論。

“張相與世無爭……今日為何突然出頭?”梁靖是為了皇帝來問這個問題。

張煥突然暴起,這是什麽意思?

關鍵是,背後是否有什麽動機,或是誰的驅使。

“老夫知曉,此刻不少人在猜測老夫和誰成為了盟友,或是老夫示好北疆,如此,南疆北疆都對老夫有好感,可謂是掙的盆滿缽滿。”

梁靖搖頭,“我知曉張相不是這等人。”

可張煥畢竟得罪了皇帝。

“張相今日,卻與往日大相徑庭,可有緣由?”梁靖深信,每件事兒的背後都有動機。

那麽,張煥冒險的動機是什麽?

張煥止步。

開口。

“老夫從軍時曾發誓,此生要為大唐榮耀而戰。後來,老夫漸漸學會了蠅營狗苟,學會了明哲保身。老夫以後還會明哲保身。可今日卻不成。今日老夫若是不出頭……”

“張相是怕什麽?”梁靖問道。

張煥說道:“老夫怕在長安看到異族的鐵騎,怕死後見到祖宗。祖宗問,你為兵部尚書,如今大唐如何?可曾令異族俯首?老夫該如何應對?”

梁靖心中一震。

張煥微笑,“老夫明哲保身是想安穩度日,也因那些事並未觸及老夫的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梁靖覺得自己即將得到答案。

張煥指指胸口,“良心!”

……

消息迅速傳了出去。

黃大妹去買菜,在菜市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禁有些忐忑。

“會不會打過來?”

幾個婦人站在肉攤側面嘀咕,聞言一個婦人說道:“說是北遼皇帝要禦駕親征呢!”

“禦駕親征,那豈不是傾國之力?”黃大妹一怔。

“是啊!弄不好百萬大軍呢!”

“哎!你這口音便是北邊的,北疆軍如何啊?”

黃大妹心亂如麻,“不知,不過,往日看著很厲害!可再厲害,北遼也厲害啊!”,她突然一喜,“陛下也能禦駕親征!”

王對王,誰怕誰?

“嗤!”幾個婦人笑了笑,其中一個壓低嗓門,“別做夢了,咱們的陛下,在梨園中和兒媳婦打得火熱呢!哪會去親什麽征。”

“可不是!再說了,陛下也沒征戰過。再笨的人都知曉,什麽人幹什麽事,你讓裁縫去種地,他能種好嗎?”

“就是。陛下啊!我看還是玩女人最厲害!”

大唐民風彪悍,而鏡台主要職責是監察權貴官員,至於百姓的牢騷,沒這個人手,也沒這個必要。

這是當年的規矩……皇帝再怎麽也不至於被百姓破口大罵,一致聲討吧?

有了這個認知,鏡台的職權就被鎖定了。

“你們……”黃大妹見話題越發偏了,就挎著菜籃準備回去。

“厲害什麽喲!他若是玩女人厲害,怎地就生了四個兒子?”

“宮中的都是美女,都是肥田,可就是生不出來,可見是種不好!”

柴米油鹽醬醋茶,捉襟見肘的家境,讓錙銖必爭的婦人們焦頭爛額,壓力倍增。且她們空閑時間多,做完家務後無聊,就尋幾個婦人來一起無聊。

聊天說八卦,便是她們唯一的消遣。

說的精神煥發,說的倍兒高興,然後回家燒菜做飯。

一日,就這麽過去了。

黃大妹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也會是這樣:李二打鐵,她管著家中,每日做家務,沒事兒了就和巷子裏的婦人們說說閑話。回家,聽著打鐵聲,又是這麽一日。

興許無趣,但,心安。

鐺鐺鐺!

走進巷子裏,就能聽到打鐵聲。

方才被幾個婦人的話引得不安的黃大妹,聽著這個聲音,心,一下就定了。

仿佛外面就算是狂風海浪,也卷不到這裏來。

小巷裏,老人們都坐在家門外,和街坊有一句每一句話的聊天。

“大妹回來了?”

“哎!回來了。”

“大妹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