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這人,真是有命數啊(第2/3頁)

“這是什麽?”楊玄含笑道:“瞬息之間,南賀舍棄了擊潰當面之敵的誘惑,分兵而來,這是想合力先擊潰敵軍一部,隨即兩軍合擊敵軍另一部,這是取舍!何為將才?懂的取舍之道的便是將才!”

“南賀,便是我陳州將才!大將之材!”

從領陳州軍以來,南賀便沉默了,在楊玄的核心圈子裏不吭不哈,漸漸被眾人忽視。

——這只是個領軍操練的將領。

——這樣的將領多不勝數!

許多人不理解楊玄為何一直對南賀信重有加,今日,都明白了!

一時間,無數目光投向了南賀。

南賀這幾年沒少被非議,他也曾苦惱,也曾憤怒。

楊略來信說,既然郎君信重,那些非議算什麽?

是啊!

只是,終究意難平。

他覺得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

直至輔佐郎君登上長安之巔。

可今日他才知曉,原來郎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沒動,不是無視,而是信任。

今日一番話,更是為他揭開了數年低調的緣由。

南賀覺得眼眶發酸,偏過頭去,跪下,“願為郎君效死!”

楊玄起身走了過去,親手扶起他,對眾人說道:“我信南賀!”

四個字,字字千鈞!

我信他!

從此,所有人都知曉,這位是郎君心腹中的心腹!

楊玄端起一杯酒,“來,這杯酒,為你過去的委屈!”

南賀含淚喝了這杯酒。

林飛豹低聲道:“值了!”

張栩唏噓著,“當年郎君還小,是楊略帶著南賀他們一路護著去了南疆,就這麽默默的守護著郎君十余年。這十余年,他們無怨無悔,毫無怨言。郎君看到了,知道了,也就值了。”

韓紀和屠裳站在一起,“老屠以為如何?”

“老夫不知。”

“呵呵!”韓紀呵呵一笑,“郎君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那麽,就得有個主次,有個輕重。南賀默默無聞,卻執掌陳州軍,難免有人會心中一動,想著自己比南賀更出色,於是……明爭暗鬥就來了。”

“明爭暗鬥不是常事?”

“是常事,可郎君基業初創,需要的是同心同力。故而郎君今日一番話,便是告訴大家,南賀,他可托以腹心。由此,那些人也該偃旗息鼓了。”

這便是把一場可能的暗鬥提前消弭了。

“不止於此吧?”

韓紀看了屠裳一眼,“自然不止於此。郎君一番話,情真意切,南賀若說以前的忠心有十分,此後當有十二分。”

“一番話就收攏了大將的心,你說說,郎君以後若是做到了北疆節度使,北疆,會如何?”屠裳想不到。

“北疆啊!”韓紀眼中多了異彩,“憑著郎君治理的手段,北疆會比如今更為繁華,更為強大。

到了那時,郎君手握北疆軍,長安可敢動手?北遼,怕是也得斟酌再三。

男兒至此,才是沒白活!”

“到了那時,郎君怕是就成了藩鎮。”屠裳覺得命運有些神奇。

“你覺著,黃春輝如今就不是藩鎮嗎?”韓紀微笑問道。

屠裳說道:“一半一半吧!”

黃春輝能反擊長安,但卻不會和長安對抗,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節操。

“長安越忌憚北疆,北疆為了自保,就越有可能成為藩鎮,這是長安逼的。”

“伱和老夫說這些,不外乎便是想讓老夫蠱惑郎君吧!”

“非也,不是你!”

“老二?”

韓紀看了一眼王老二,“若是問郎君最不防備誰,估摸著就是老二了。

你別看老二整日傻乎乎的,可他說話,郎君會仔細聽,而不是別人……就算是老夫說話,郎君也時常走神。看似聽了,實則沒聽。”

“老夫不想老二摻和這等事。”

“你想讓老二以後無病無災?”

“對。”

“老屠,郎君若是一帆風順,此後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老二傻乎乎的,最容易被人暗算。與其以後適應明爭暗鬥,不如提早些。”

“不可能!”

屠裳的態度很堅定,“郎君最喜老二這等率真,若是多了心機……老二多了心機,你覺著那還是老二嗎?”

“人,總得學會長大不是?”

“老二無需長大。”

“老屠,你無法看護他一輩子,等你離去時,老二怎麽辦?”

“郎君……”

“郎君以後會越發的忙碌,不可能照拂老二。那麽,失去了照拂的老二,以後被人蠱惑,被人背後捅刀子,誰來幫他?”

屠裳陷入了沉思之中。

韓紀微微一笑,隨即去尋楊玄。

楊玄看到了他和屠裳之間在交談,屠裳此刻沉思,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到了王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