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錯了,是陛下

桃縣。

江存中和張度在一起喝酒。

從青樓出來前,楊玄見酒菜剩的太多,就建議打包。

二人從善如流,這不,送走楊玄後,就尋了個地方喝酒。

“這酒不夠烈!”張度喝了一杯酒,就換了碗。

江存中卻小口的品嘗著,“哎!”

“什麽?”

“你說,相公雖沒明說為何堅守不出,可他的決斷就在使者來了之後不久,不只是我,許多人都猜到了,是長安的吩咐。”

張度點頭,“節度使府中也有人傳話,說了此事。”

“相公肩上擔子太重,有人看不慣,便把話傳了出來。軍民一心,長安就算是想弄什麽,也得掂量掂量。”

“北遼軍見我軍不出,越發的囂張了,昨日竟敢在城下呼嘯。子泰借兵,便是想給他們一擊。”

“不,是北遼軍偷襲他。”江存中繃著臉道。

“不用你說這個,我懂。”張度幹了一碗酒,“他知曉了相公的難處,變著法子為相公解圍。狗曰的,也不怕被長安收拾,這豪氣,我服!”

他又喝了一碗酒,打個酒嗝,“老江,換了你,可敢如此?”

江存中搖頭,“我會換個法子,不得罪長安的法子。”

“哎!”張度嘆息,“你沒看出來?子泰就是想與相公共進退……他借兵就是要出手,長安嚴令謹守,他卻領軍沖殺,你說,長安會如何想?”

“北疆將領桀驁,可他是南征功臣。”

“南征功臣這個名頭可有用?”

“無用。”

“這不就結了?”張度丟下羊腿,趁著江存中不足注意,就把油手在他的衣裳下擺那裏擦了個幹凈。

“伱特娘的!”江存中惱火的道:“這你也能擦?”

“如何不能?”

“老子撒尿濺了不少在上面。”

“這地方都能濺?”

“我姿勢不同。”

張度幹嘔了一下,“南征之後,到處都在說子泰乃大唐名將,我還有些不服氣,想著下次征戰和他比較一番。可今日我卻在膽略上甘拜下風!”

“那一千騎他從未指揮操練過,用起來生澀。城外北遼軍少說數千,他卻敢帶著一千余騎去挑釁,你以為,他只是膽大?”

“嗯?”

“相公也默許了,你以為,相公覺著子泰只是膽大?”

“你是說……”

“相公獲得的消息比你我多了無數,他默許,就一個意思……他認為子泰能解決城外的北遼軍!”

張度:“當初認識子泰時,他還只是太平縣縣令,晃眼之間,他成了陳州刺史,大唐名將。而我,卻還在領著玄甲騎,只能枯守城中。這特娘的命數啊!”

“不是命數。”

“什麽意思?”

“子泰這些年行事我琢磨了一番,其中,大多在行險。”

“你是說……”

“他是拼出來的,仿佛有誰在身後用鞭子抽著他,令他不敢停下腳步。”

張度呆了一會兒,“我有些嫉妒了。”

“我還以為你不肯承認。”

“沒辦法,老子覺得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再這般下去,弄不好子泰就成了你我的上官!”

“艹!”

……

蕭離帶著麾下沖到了桃縣縣城下。

然後,沖著城頭笑道:“多謝了。”

在擊敗敵軍之前,先去挑釁一番,這手段傳回寧興,絕對會加分。

兩千余敵軍往東邊去了。

“這是去追楊使君,去稟告相公。”

一個軍士去了節度使府,回來後,一面懵逼。

“說是相公睡了。”

將領大怒,一腳踹去,軍士跌跌撞撞的站穩,苦著臉,“若是有假,回頭我就去挑糞!”

將領趴在城頭看著右側。

“娘的!這是要看看新鮮出爐的大唐名將的手筆?嘿!耶耶也想看,可惜去不了!”

……

夏季的北疆太陽很曬,楊玄覺得比南周的曬多了。

天空湛藍,看著令人心醉。

“連一只鳥都沒有啊!”

王老二看著天空,舔舔嘴唇。

“老二,肉幹沒了?”老賊問道。

“有。”

“那你饞什麽?”

“鳥肉幹我還沒吃過。”

王老二無憂無慮,楊玄和韓紀低聲說話。

“黃相公此舉是要準備和長安撕破臉了,對錯不說,這份膽略讓人欽佩。若是他年輕二十歲,老夫會以為他有割據的心思。”

“黃相公不找誰,偏生尋我去滅三大部,這心思……”楊玄苦笑著。

韓紀笑道:“恭喜郎君!”

“喜什麽?”

“黃相公既然選擇了頂撞陛下,那麽,此後必然就成了桀驁不馴的另類。

他若是去了,廖副使能接替,可廖副使年歲也不小了,撐不住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