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楊狗

楊玄回城換了衣裳,交代曹穎看好家。

“老賊和老二跟我去。”

“四娘子送郎君出門。”怡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嘀咕著,“那些貴人十二三歲就有了女人,郎君難道是……”

曹穎幹咳,“別胡說。”

“那郎君為何坐懷不亂?”

“章四娘也沒坐吧。”

“也是,要不下次讓她坐坐。”

“被郎君拒絕章四娘就活不成了,你少造孽。”

“你說我造孽?”

“老夫沒說。”

老賊和王老二走在前面,王老二不時回頭看。

啪!

老賊拍了他一巴掌。

“為何打我?”

“別看。”

“為何不能看?”

“郎君身邊的女人都不能看。”

“那怡娘呢?”

“狗曰的你就知曉頂嘴。”

章四娘抖的有些成效了,至少沒有上次那麽僵硬。

“書信到了。”

送物資的車隊來了,也帶來了書信。

看到楊玄後,小吏說道:“楊明府,有你的書信,兩封。”

左側門開,衛王帶著一個光頭出來,身後數十侍衛。

“大王。”

“本王出城狩獵。”

王老二脫口而出,“春季不能狩獵。”

春季生機勃勃,此刻狩獵便是打斷了生機,在中原人看來是逆天而行。

衛王看了他一眼,上馬而去。

“那個光頭有些囂張。”老賊注意到了光頭袁飛。

“出發!”

一行人出城,隨即往臨安去。

夜裏,他們露宿在外。

楊玄坐在篝火旁,打開了一封書信。

“子泰,見字如晤。”

這是趙三福的書信。

——近來宮中頗多吩咐,鏡台疲於奔命,拿下官員十余人。

皇帝這是想幹啥?

——其中一家四姓九人,左相一系五人。

楊玄明悟,定然是一家四姓和左相一系之間出現了不平衡,皇帝出手,再度制造平衡。

從李泌年輕時的經歷就能看出來,此人善於權術,否則當初武皇垂垂老矣,沒有後援他哪裏敢帶兵殺進宮中。正是靠著他的手腕拉攏各方,才有了後續的李元登基。

——宮中有人雲,太子對陛下頗為不恭。太子惶然請罪,自閉於東宮,斷食數日,瘦的脫形。

楊玄笑了笑。

父子做了同道中人,這樣的事兒堪稱是無恥。皇帝無恥,但想必也不願意見到太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

太子知曉自己是皇帝的眼中釘,整日繃緊神經,生怕被抓到把柄幹掉。

楊玄覺得除非太子失憶,或是去修煉神功,自我斷根,否則皇帝想殺他的心思永遠都不會消散。

——朝中對北疆謹守不出頗為不滿,認為黃春輝空耗國帑而無寸功。如今叫囂更換北疆節度使的人不少。

楊玄捂額。

北遼如今正在磨刀霍霍,大唐要應對只能用舉國之力。就憑著北疆去抵禦北遼尚且困難,主動出擊……

特麽的!

就該讓那些叫囂的官員來北疆從軍。

——子泰,北疆風寒,小心。

這是一個隱晦的告誡,一個字都沒提衛王,但仿佛字字都在說著衛王。

衛王來了北疆,長安多少目光將會轉過來。

衛王在太平,多少人會盯著太平。

楊玄打開了第二封信。

娟秀的字體入目,楊玄的嘴角就掛上了笑意。

——子泰,見信如晤。

王老二坐在對面,和老賊嘀咕,“郎君笑的好溫柔。”

老賊瞪眼,“你也會有這般笑的時候。”

“那你呢?”

老賊悵然,“常三娘有些兇,老夫還得再等等。”

——春季的國子監中多生機,有人喝多了在林子裏砍了幾棵樹,被安司業帶著人一頓毒打。

那定然是酒兵系的大佬莊信吧,喝多了就會癲狂。

——上次有人來尋安司業,說什麽切磋,好像是一家四姓的人。那人被安司業一戒尺把半邊臉都打爛了。

寫到這裏時,筆跡活躍了許多。

楊玄仿佛看到了周寧在笑的模樣。

——家中來人,讓我回家小住,我沒去。

楊玄一直沒問周寧為何從周氏到了國子監讀書任教,但他猜測應當是有些齟齬。

——我聽聞北疆那邊多事,衛王去了太平,長安關於此事的議論也多了不少。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楊玄嘬嘬牙花子,覺著這事兒真的讓人頭痛。

——我去問了祭酒,祭酒說這是權術手段。

皇帝善於權術,這個概念深入人心。

——你要好好的。

楊玄看到這裏,幾乎能想象到周寧那緋紅的臉蛋和耳根。

他仔細看了幾遍書信,幾乎能背下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