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葡萄架下的救贖(第2/3頁)

“嘔!”

獄卒們總算是知曉隊正的忌憚所在了,這等兇人不是他們這個階層能抗衡的。真要激怒了辛全,回過頭會不會被弄成幹糧?

隊正幹嘔了一下,輕聲道:“告訴那人,此事我們無法幹涉,除非……他們能弄死辛全。”

獄卒眼神閃爍,隊正知曉黑衣男子多半給了好處和許諾,讓他悄然動手。這等事他沒法管,辛全到時候要報復也只能冤有頭,債有主。

隊正看著青天,微微一嘆,為那個少年默哀一瞬。

……

作為鏡台主事,自然沒人敢弄死辛全。他一路慢悠悠的回家,半路就遇到了趙三福。

趙三福就站在路中間,拱手,“多謝了。”

辛全居高臨下看著他,說道:“那個少年便是你監視的,你說他與王氏親密,為何王氏不出面?若是王氏出面,何氏也不敢下毒手。”

趙三福苦笑,辛全嘆道:“老夫今夜破例出手,明日還得彌補一番,否則王監門那裏不好交代。你……”,他看到趙三福一身黑衣,無奈一笑,“老夫知曉勸不住,否則你當初也不會憑著一腔熱血就跟著老夫從北疆來了鏡台。不過……一家五姓恍如神靈,你我皆是螻蟻,螻蟻莫要去觸碰神靈……”

馬蹄聲噠噠,辛全哼著變調的小曲走了。

趙三福站在原地想了許多。

一家五姓勢力之龐大,帝王也忌憚不已,窮盡各種手段來籠絡,來制衡,只求形成平衡。一家五姓實則便是另一個皇帝。

這樣的一家五姓確實是當得起神靈的稱呼,而趙三福和楊玄不過是螻蟻罷了。

趙三福仰頭,罵道:“螻蟻也能絆他一跤!”

晚些,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一個潑皮的家中。

潑皮是單身一人,被弄醒後想尖叫呼救,一把橫刀就擱在他的脖頸上,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道:“消息和性命你只能要一個。”

潑皮喘息著,跪在床上說道:“只管說。”

陰測測的聲音說道:“你的消息最為靈通,我問你,金吾衛管牢獄的副將韓春,可有什麽把柄?能讓他丟官去職,乃至於流放被處死……越多,你的性命就越有保障……我看到你的眼珠子在轉,若是我的橫刀轉一下會如何?”

潑皮心中一驚,剛想辯駁,脖頸上的橫刀一壓。他趕緊擡頭想解釋。

月色從半掖的門外投射進來,站在床前的黑影背對月光,一雙眸中全是殺機。

“我說……”

……

後半夜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

臥室裏鼾聲如雷。

韓春也是正在沉睡,身邊的妻子身軀寬闊,把他擠得靠近床沿,小半個身體懸在床外。

吱……

房門輕輕開了,聲音很小,在韓春妻子的鼾聲中顯得微不足道。韓春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在床邊拿起橫刀。

門外有人輕聲道:“出來說話。”

韓春緩緩起身,披上衣裳,拎著橫刀出門。

月色如水,他打個寒顫,見來人站在側面的屋檐陰影下,就沉聲問道:“所來何事?”

對方既然不想動手,那必然就是有見不得人的話要說。韓春心中冷笑,準備喊人。

屋檐下的黑影輕笑一聲,“韓副將的嶽家得力,這些年升官發財不在話下。嶽家得力,後院的葡萄架怕是不穩吧?聽聞令妻豪橫,韓副將禦妻不力……若是她得知韓副將在外養著一個女人會如何?”

這是韓春最大的秘密,沒想到竟然被人知曉了。他向前兩步,“胡言亂語。”

他長得相貌堂堂,這也是當年妻子看中他的緣故。妻子的娘家得力,讓他仕途順遂。但萬事有得必有失,妻子婚後越發的癡肥了,而且總是疑心他在外面養女人,隔三差五就鬧騰一回。若是被她知曉了……

我死定了!韓春打個寒顫。

屋檐下的黑影嗤笑道:“王!”

這是那個女人的姓氏,韓春渾身一震,“你想要什麽?”

屋檐下的黑影淡淡的道:“放了今夜被抓的少年,此事湮滅無聞。”

韓春一怔,想起了昨夜有人來稟告,說是何氏伏擊晏城,被一個少年破壞。少年被關押在金吾衛的牢中。他還想著這等少年沖動,多半會橫死獄中。

“你……”

韓春擡頭,可對面屋檐下早已空空如也。

……

金吾衛的牢獄,兩個獄卒沉著臉站在牢門外,一人開門,一人提刀戒備。

門開,前面的獄卒進去,說道:“上官提審,起來。”

腳鐐聲中,楊玄跟著到了大堂。

堂上坐著一個將領,黑著臉道:“當街殺人,打三十棍再問話。”

門外,尋來了幫手的黑衣男子冷笑道:“說了讓你三更殘,便不會留你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