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江以楓愣了下。

“謝景深?”

謝景深的目光一顫。

他用左手艱難的翻開手機,然後垂眼看著江以楓。

“眼圈都黑了。”謝景深的聲音含笑。

江以楓的目光集中在謝景深的右手上,謝景深瞥了一眼,才笑著道:“腱鞘炎,揉開了就好了。”

醫生隨機往下猛地擠開手掌上的腫塊,謝景深的目光一動,然後將手遞到了手機鏡頭前,“看,已經沒事了。”

江以楓看著那只還發顫的右手,目光一轉,立刻就明白了。

醫生幫謝景深包紮好了手腕就離開了。

人一走,謝景深就把手機推開,仰頭看著白框框中幾日不見的人。

他扭扭腕骨,悶悶的疼痛讓手臂活動得不大靈活。

“謝景深,是你幫的我。”江以楓篤定道。

謝景深露出了微微疑惑的神情:“幫什麽?”

“別騙我,只有你了。”江以楓信誓旦旦,他的眼神又飄到了謝景深的右手上,“不是你,那怎麽弄得?”

謝景深靠在沙發上,他舉著看看包紮成球的右手,再看看江以楓,謝景深眯著眼睛,語氣壓著怒:“江以楓,你什麽都沒和我說。”

江以楓的耳朵尖顫了顫。

明明以前也是叫他的名字,可這次飽含著怒火壓低聲音叫他,耳尖都癢癢的。

江以楓避開了眼神,然後又委屈巴巴的低下頭:“我不想讓你擔心。”

“可我知道的話,會更擔心。”謝景深一字一句,他望著江以楓垂著的小腦袋,看他眼睛都潤濕了,謝景深不忍心,但卻還是生氣:“戀人不是要一起分擔嗎?至少我可以在你傷心的時候抱抱你。”

他無法形容他剛得知一切時的心情。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打開手機觀察他的寶貝,卻發現對方失魂的坐在辦公室,雖然沒有哭,眼底卻滿是破碎的情緒。

謝景深從旁人的話語中拼湊了整件事的起因經過,再想想上次江以楓和他坦白的過往,謝景深便猜出發生的一切。

江以楓沉默了多久,謝景深的心臟陪著他揪了多久。

他找了公司的公關,然而對方給出的方案幾乎都不可能被實踐在另一個世界——他無數次在無能中感受著兩個世界的隔閡之深,連他想幫忙的時候,卻發現只能給江以楓一個擁抱。

謝景深看著江以楓趴在床上,那張漂亮的小臉連笑都撐不起來。

他的胸口憋著悶氣,腦子裏那麽多的惡意和詭計,卻因為世界間的隔閡全然失了效。

系統似乎還嫌棄謝景深不夠難受,於是手機上每一刻都能看到那件事的進度。

他能看到網友的辱罵,能看到代言一個接一個解約。

他也能看到那部讓江以楓連軸轉了三個多月的電視劇打算踢掉不穩定因素,而那個不穩定因素,是他的戀人。

“我知道系統可以聽到我的話,我可以掏錢,打賞,買東西,都可以,但是我要那群捐款人的聯系方式和清單。”

【您僅能通過您的手機進行操作。】

系統最終妥協了。

一萬多個賬戶,一萬多個聯系方式,一萬多份職業。

謝景深可以直接聯系到對方。

但他只能自己一個一個聯系對方。

於是謝景深第一次笨拙的,裝作記者的身份,通過私信聯系到了各個捐助者。

【您好,我是西方周末的記者周文,想和您了解一下六年前江以楓受捐的具體情況,做第一手的新聞報道。我們通過內部消息發現您和他在捐助後賬戶間還有過流水交易,我們打算在捐助者中選擇前100人作為受邀的采訪者,並且受邀的采訪者能獲得500元的采編費,如果您的采編效果很有價值,那我們的采編費可以酌情提升到1000元,請問您願意紕漏一下相關消息嗎?】

他用金錢作為誘餌——六年前捐錢的眾人此時都已經步入了社會,大部分討生活的人只需要配合幾句采訪就可以成獲得500元的獎勵,任誰都不會拒絕。

再加上謝景深加了前提是100人,在語言上形成了天然壓迫,如果他們不同意,一旦滿了人,便在沒有機會。

類似的話語他發了一萬多份,其中有數千人回應他。

他用金錢吊著他們,以西方周末的記者身份騙那群人新聞在同一時間配合相關的“新聞通稿”發出。

在江以楓不眠不休的整理證據,聯合關義強商量如何澄清的時候,謝景深也在敲著給每個人的留言,給一個接一個的人留言。

而西方周末周文,就是那個故意采訪江開路的記者。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被謝景深拋出的誘餌誘惑到。

在轟轟烈烈的網絡罵戰中,在互聯網的一個角落裏,部分捐助者正在聲討西方周末記者周文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他們的銀行流水、捐助身份,造成他們的信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