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以楓一直覺得拿混蛋的錢天經地義。

比如像他參演《牧與歌》的五十萬片酬。

他和徐晨請了假, 然後花了2元天價騎上小電驢到了演播廳。

演播廳內各部門都在準備中，見江以楓一來，就把采訪的劇本先遞給了他。

這時江以楓才知道, 采訪的問題是很早便商定好的, 各位演員提前都拿到了台本，會和經紀人、助理等商量好回答，再來參與今天的訪談。

然而江以楓的公司不管事, 對方甚至沒找到羅琦的聯系方式，所以直到他來了演播廳, 才拿到台本。

江以楓翻翻台本, 還好, 他只有一個問題。

江以楓低頭想著要如何回答，沒有注意到周圍來往的人，直到身旁一人貼著他坐下，江以楓才詫異的偏頭看過去。

陳瑞陽竟然就這麽貼著他坐著，神色間竟然難得透著點溫柔。

江以楓：“？”

江以楓在心底默默地詢問系統：“他是不是生病了, 影響了視力？”

系統：“……”

江以楓心底的疑惑還沒有得到答案, 那邊緊隨著的一個助理舉起相機拍了張兩人的照片。

才拍完，陳瑞陽的表情就冷了下來。

他站起身繞開江以楓, 跟避開什麽臟東西似的, 連走路都畫出了一道弧線。

江以楓覺得陳瑞陽可能被娛樂圈的爾虞我詐逼出了精神問題。

“真可憐。”

江以楓看著陳瑞陽的背影默默感慨道。

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陳瑞陽助理再次按下了快門。

今天的采訪主體很簡單, 關於拍攝中的各種趣事和一部分劇情劇透。

江以楓坐著的位置恰好在陳瑞陽旁邊——由於他的人物設定和陳瑞陽親近, 訪談方特意把江以楓和蘇小雨都安排在了陳瑞陽身邊，蘇小雨坐首位, 陳瑞陽在她的下位。

江以楓對座位的安排毫無意見。

他的兩條腿合攏靠向一側, 身子微微向前傾著, 聽他們說話的時候樣子顯得格外認真，眼底總是盈著笑意。

他的手指交錯擺在身前，那樣子看著閑適而又乖巧，整個人都透著種溫和的氣質。

主持人活躍氣氛的時候，江以楓也會很配合的跟著笑，然而很多吹噓的時候他的精神都飄忽雲外，壓根不在狀態。

然而江以楓實在是好看。

在直播無美顏的鏡頭中，十台燈光對著台上的人照，每個人都像是自帶柔光特效，然而江以楓仍然是其中那個好看到令人心神蕩漾的存在。

他只是彎折眉眼笑一笑，也令人挪不開眼。

“江以楓，是第一次演戲嗎？”主持人把目光落在了江以楓臉上。

“不是，以前演過別的，是第一次演小反派。”江以楓溫聲道。

旁邊的陳瑞陽也看過來，在江以楓認真回答的時候，陳瑞陽卻揚起聲音，輕笑道：“小反派嗎？我覺得挺可愛的。”

——你有病吧？

江以楓差點就繃不住表情。

偏偏陳瑞陽似乎沒有感覺到江以楓的拒絕，反而貼得離他更近了。

江以楓的半個身子都僵硬了，他抿抿唇，目光緩緩飄到了陳瑞陽的身上，然後在主持人“你們兩個關系真好”的調侃聲中，感覺到世界可能產生了一點點變化。

主持人又問了他拍攝中有什麽感想，對劇有什麽看法，江以楓半依靠著座位緩緩說著，回答的話語官方而沒什麽任何爆料。

陳瑞陽的目光始終聚集在江以楓的臉上，讓江以楓感到如芒在背。

他想采訪後去網上看看情況，然而主持人卻緊接著問了一個在台本上沒有的問題。

“我看小江好像是在拍新戲，在網上鬧出點爭議，大家都說你和王明川有矛盾……”主持人目光炯炯，非常期待江以楓能說出個答案。

無論是貶低王明川，還是吹捧王明川，都會給他們制造爆點。

“他沒說錯什麽呀。”江以楓的目光直白而幹凈，看得主持人都愣住了。

鏡頭的特寫聚集在江以楓的臉上，希望能捕捉到任何一絲絲他煩躁或是特殊的表情，可江以楓的神色卻異常幹凈。

他沒有埋怨，也沒有避重就輕的表揚。

“他說的是我們在戲裏的狀態，我一直都是演反派，那段時間客串他的老師，”江以楓淡淡道：“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會演串。”

他沒有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只是換了個方式的實話實說，反而是堵得在場的幾人全都說不出話來。

江以楓的眼底還含著笑意。

他平靜，淡然。

雖然話語間的意思還是對王明川不利的，可江以楓卻選了個不那麽刺耳的回答。

這下劇組沒得問了。

再看著江以楓的眼神，主持人不能再問下去了，只能打個圓場，把事情囫圇下去了。

他們采訪結束的時候，江以楓終於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