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頁)

“請孟小娘子坐端正了,認真抄寫。”她板著臉,一字一字道。

兩個丫頭反應過來,禾善當即就沖了過去,一把將乙靜搡開,道:“教導就教導,怎麽還打人呢?”

乙靜揚起那兩尺長的戒尺一下抽在禾善臉上,斥道:“放肆!我是太後派來教習姑姑,也是你一個賤婢能沖撞的?”

禾善半邊臉幾乎肉眼可見地腫脹起來,嘴角都被抽破了,流下一道鮮血來。

她怒不可遏,伸手一拭嘴角,就要找乙靜拼命。

孟允棠忙直起身子伸手攔住她,還來不及說話,又被乙靜一戒尺抽在胳膊上。

“孟小娘子,請你坐端正,認真抄寫《女戒》。”乙靜端著一張死人臉道。

“你這賤人,狐假虎威敢打我家娘子,我打死你!”見孟允棠被打,禾善又心疼又憤怒,又踢又打雙目赤紅恨不能咬下乙靜一口肉來。

穗安死死地拉住她,將她扯出門外。

“你剛才怎麽不幫我?我就不信我們兩個人還打不過她一個人!竟然敢打娘子,阿郎夫人都沒動過娘子一根手指頭呢。”禾善哭著埋怨道。

“別犯傻了,你覺著要是沒有太後的吩咐,明知咱們娘子是要嫁給賀大將軍的,她敢對娘子動戒尺?”穗安低聲道。

禾善哭聲一止,急道:“那怎麽辦?”

穗安仔細瞧了瞧她臉上的傷痕,道:“你這傷得也挺嚴重的,你先回房給自己抹點藥,我去稟告夫人。別再擅作主張,你看剛才娘子不就因為你挨了一下。”

“我知道了。”禾善不甘又愧疚道。

兩個丫頭當即分頭行動。

“什麽?還動戒尺?”內堂側廳,周氏一聽宮裏來的宮女居然拿戒尺抽了孟允棠,當即面色一沉,就要去孟允棠屋裏。

“夫人,你現在過去也沒用,那宮女張口閉口都是太後,我們還能犯上不成?還是趕緊著人去尋賀大娘子,將這邊的情況告知於她,請她去想辦法才好。”穗安道。

周氏一聽,是這個理,忙吩咐穗安:“那幹脆就你去吧,套我的車,速去。”

孟允棠房裏。

“我要如廁。”孟允棠挨了兩下,皮肉火辣辣地疼,脾氣也上來了,擱下筆道。

“不成。”乙靜道。

“我要如廁也不成?難不成你想我溺在身上?”孟允棠怒道。

“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要如廁,就只能溺在身上。在教習禮儀期間,你什麽時候能如廁,我說了算。”

“你別得寸進尺……”

“孟小娘子!”乙靜猛的拔高聲音,冷冰冰地瞧著她:“你將要嫁入賀家,而賀家是太後的娘家,將來你的一言一行,也在一定程度上關乎太後的顏面,所以太後才吩咐我與靈清二人嚴格教導你。你若識相,便好好學,如若不然,只要不傷及你的性命,我做什麽,都是我的職責所在!”

說罷她用戒尺在案上“啪”的一拍,厲喝:“坐端正了,認真抄寫!”

過了大半個時辰,賀令芳跟著穗安匆匆來到孟家。

周氏接到人,一邊與她往後院去一邊道:“教習禮儀嚴格些也是應該的,那孩子做不好,大不了讓她多做幾次,怎麽還動上戒尺了?彤娘也不是什麽頑劣乖張的性格,好好說她能聽。”

“我省得,我去與她們說。”

一行人來到孟允棠房中,見孟允棠眼淚汪汪地坐在坐床上抄書,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周氏當時就心疼壞了,過去摟住孟允棠。

“娘。”孟允棠哭著抱住她。

賀令芳見狀,將乙靜叫到一旁,低聲道:“教習禮儀不用太嚴格,她將來也不生活在宮中。”說著,她從袖底悄悄遞過去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道:“我知道你是奉太後之命,還請你手下稍微寬松些,大家都好過。”

乙靜不接荷包,下巴微擡道:“太後口諭,令我與靈清嚴格教導孟小娘子衣食住行各項禮儀,不敢懈怠!”

賀令芳沒想到她居然這般不給面子,娥眉微蹙,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乙靜對著賀令芳行了一禮,道:“郡主說得是,但奴婢是太後的奴婢,只聽太後的。其實郡主不必過分擔憂,太後是讓奴婢教導孟小娘子禮儀,不是讓奴婢為難孟小娘子,只要孟小娘子好好學,認真學,早日學成,奴婢們也能早日回宮向太後復命,這才是真正的兩廂便宜。”

片刻之後,賀令芳與周氏出了房門,站在院中的石榴樹下。

周氏仍不放心,愁眉深鎖。

賀令芳道:“看來今日太後還是動了怒的,過兩日我進宮去求求情。昨日收到六郎來信,他在信中說,約還有半個月就能回到長安,如此算來,便是求情不成,彤娘最多也只需謹言慎行地熬上十幾天,便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還能大過太後去?既是太後要為難,那除了受著,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