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易沙展好犀利(第2/3頁)

電話對面的三位長官仍沉默著,黃警司品味出家怡話中另一層意思,那就是‘被抓的第一時間,黃祥傑篤信警方不可能掌握任何證據,那才是他最自信、最難搞的狀態啊。’,這與他的判斷截然相反。

他都能品出這個意思,Wagannen當然也一定get到。

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幹脆也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垂眸斂去情緒,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居然真有這麽詳盡的一套邏輯基礎……

“另外,在隨著現場勘察的更進一步,又鞏固了我對這個決定的信心。”家怡居然還沒有講完。

電話對面的黃sir因為被駁倒,實在沒辦法開口問詢是什麽鞏固了她的信心。

而Wagner雖然很想讓黃sir知道他對家怡的信任並非毫無道理,卻也不想瘋狂打長官的臉。他就算再死板,也不至於這麽沒眼力,是以也未急著開口追問。

只有一心求知的Tannen在這一刻完全無視了另外兩人的心情,坦率開口:

“易沙展,現場勘察到了什麽?”

“一方面,黃祥傑租住的半地下室當房沒有續租,另一方面,鮮記冰室後面的兩間臥室和一間小廳都沒有黃祥傑的生活痕跡。法證科的大光明哥初步判定,黃祥傑這些日子沒有回暫時還未到租期的當房住,是住在了冰室前廳桌上,或者後廚,或者另有一個其他住處。

“T sir,從這些線索,你讀到什麽?”

家怡松弛倚在櫃台上的手臂收回,整個人都因為某種期待情緒而振奮起來。

電話對面原本坐在椅子上記筆記的Tannen立即站起身,蹲到座機邊,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

“第一種判斷,是他個性具有矛盾性,一方面想要剝奪大腳強原本的幸福生活,取而代之。另一方面又不敢貿然住進大腳強夫婦的住處,心底仍有對死亡和殺人行為的抗拒。”

“是的,如果是按照這個方向去判斷,我們可以得知兇嫌兒時應該是受過比較好的家庭教育的。有三觀無太大偏差的家長,潛移默化間向他灌輸過‘不要傷害他人’的觀念。”家怡立即補充。

Tannen也逐漸興奮起來,他雙手扒住放座機的小桌,雖然家怡根本看不見他,他卻仍不自覺地用力點頭,然後快速接話道:

“第二點判斷,就是兇嫌還有一個藏身處,那裏非常隱蔽,是一個藏起屍體頭部等部位的好地方。同時他也住在那裏。”

“是的。”家怡未我話筒的手在桌上輕拍,立即道:

“那一處地方可能有兩個功能,第一是藏屍,或者埋屍。第二是他的一個心靈避難所,在那裏他不受外人視線幹擾,逃離社群壓力,不會因為殺人而感到痛苦,也不受自己被灌輸過的道德觀指責。他可以放輕松的在隱蔽環境裏享受自己‘偉大殺戮’行為帶來的成就感,在這裏,他能徹底擺脫自己個性中矛盾的另一面,變成一個純粹的惡魔。”

“……”Tannen都沉默下來,一個犯罪心理學高材生,最能明白能將自己所學融入到真實案件的細節中,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他由衷搖頭嘖嘖道:

“精彩,精彩!然後呢?這些對兇手的側寫分析,要如何落實在審訊過程中,成為你的審訊技巧呢?”

家怡有些口渴地四望,下一瞬,便有一杯溫水送到她面前。

接過水一口仰盡,才轉眸對上徐少威略顯殷切的眼睛。

她輕輕笑了笑,徐少威便知她在無聲道謝,只點頭表示接收到這信號,便又手肘撐桌,期待起她後面的話。

“無論如何,兇嫌這幾夜入住的巢穴,一定不如大腳強夫婦的臥室溫暖舒適。一個人如果有這樣一個特別舒適的地方,他就不會住那麽長時間的當房了。

“那處巢穴原本只要藏屍就可以,他為什麽要跟屍體住在一處?身體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無論怎樣,‘兇嫌也受道德挾制,會因此感到自責和痛苦’‘只有在巢穴中才能純粹地享受邪惡的那個自我’,這推斷一定是無誤的。

“因此,我們可以判定,兇嫌是自負且自卑的,他有強烈的兩極情緒,分割他這個人的所有行為。一則看起來憨厚,受教育和社群管制。一則暴虐猖狂。”

家怡才講完一個階段,Tannen便在電話那頭迫不及待地發出‘嗯,嗯’聲回應和鼓勵她繼續講。

家怡還聽到了刷刷刷聲和紙張摩擦聲,可以想見,T sir一定在奮筆疾書吧。

“在明面上他有多少線索會被警方發現,哪些關鍵證據被藏起來,他自己最清楚。法證科同事認真勘察後,仍未找到最能證明死者身份的頭顱、有指紋的手部和特殊的腳,就能看出兇手在作案之後是有針對反偵察做布局的。

“在未受精神折磨前,他腦海中滿滿都是自己做過的布局,相信自己做得很穩妥。那些他提前想好的說辭和狡辯,也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