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鐵門內外(第2/4頁)

那是屬於最隱秘的心底裏,一個不願長大的小女孩兒的秘密屋吧。

鉆進被窩,被軟蓬蓬的被褥包裹,家怡輕輕嘆息一聲。

疲倦的身體很快將她拉入沉夢,呼……呼……

只是可惜,夢裏沒投射出粉紅色的美好畫面,通通都是她為捕捉更多信息、反復觀看心流影像時,持續對著的那具坐屍。

……

……

新一天的各大報紙頭條,都不約而同的登了屍體坐叮當車的照片。

有的攝影師真像拿出畢生所學,超水平發揮地將照片拍得極具電影感:恐怖電影的驚悚感啊!

真的嚇得民眾們走在馬路上,遇到叮當車擦肩,都忍不住豎著汗毛擡頭看看有沒有什麽古怪,或者躲躲閃閃不敢湊近叮當車。

於是,香江今日出現離奇景象:叮當車二層靠窗位無人問津,即便因為擁擠不得不上二層,也只站著,絕不靠近座位。

巴士公司不得不在巴士車廂外皮上張貼表明:本輛巴士並非載屍車,那輛載屍車已被回收進行全方位的消毒,之後還會請大師做法事。

所以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市民都可以放心坐車。

鬧劇總會停歇,案子卻還在繼續。

九叔掐腰站在辦公室正中央,瞪著白板上的字。

最近家裏人在勸他戒煙,實在聽得煩了,便也真的考慮戒。

兜裏揣著一個煙盒,掏出來裏面裝得全是口香糖,女兒親手給他塞進去的。

拿出來一片,捏在手裏搓來搓去,搓到包裝紙都起了毛,焦慮的情緒還沒有降。

戒煙的人,遭遇棘手的案子,就像被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樣,坐立難安,左右踟躕。

劉嘉明被九叔各種焦躁的小動作擾的也開始心慌,甚至忍不住口出不詳:

“這個案子我們該不會破不掉吧?”

“掌嘴啊。”九叔一巴掌打在劉嘉明肩膀上。

嘉明立即非常懂事地站起身,不等九叔開口,已主動去關公像前燒香。

家怡和方鎮嶽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上午的各種化驗單、報告單都拿到了,但暫時沒有人來報失蹤,指紋和歷往失蹤人口档案中也沒有比對出死者的身份。

報紙上關於死者的照片,都是應警方要求和報業擔心嚇壞讀者的考量,在臉上打過碼的。

如果是至親,應該是能從衣著和粗略的輪廓中認出人。就算不是親人,是同事,也該能認出,畢竟這位同事今天沒照常上班,又跟報紙上打碼照片上的死者很像,多半能推斷出可能是同一人。

但至今還沒有人打電話說是死者的家屬或親朋,只能繼續等。

“叮當車是按鍵下車,有人等候和招手才停車上客的,停靠各個站台的時間並不固定。”隨機性太強了,這一整條線上,哪一站都有可能嘍。

“現在接到兩個自稱見到死者的人,只能把死者上車的時間提前到中午13點到下午15:30分之間。但到底死者是在哪裏上的車,我們仍然沒辦法判斷。”

“早上我坐那班巴士,沿途在每一站下車,然後詢問候車區附近的店主、銷售和流動攤位等。幾個小時下來,沒有遇到記得死者的人。只有一個推流動攤位賣板栗的人,稱好像在一輛雙層巴士上見到過死者,但他也並不太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三福跑了一上午,吹風加沿路問題,搞得自己直咳嗽。

“……”方鎮嶽眉頭緊鎖,盯著白板時臉色也不好看。

推理總需要基於現有線索,至今這種狀況,讓他們破案,簡直像讓他們造空中樓閣一樣難啊。

“我下午再去坐一圈兒叮當車啦。”三福撓撓頭。

“嶽哥,要不要找公共關系科的郭sir,聯系報業登個尋人啟事呢?比如把死屍的眼睛打黑線,搞得更清楚一點,再出一張照片。”劉嘉明看向方鎮嶽。

“我再去一趟法醫部。”方鎮嶽將記號筆丟入白板下的凹槽,轉身便走。

“我也去。”家怡也立即跟上。

她是知道死者是在哪裏上車的,太子道西街以北,窩打老道上的福愛邨站啊。

但她找不到能證明死者是在那裏上車的證據,只能將這個線索藏在肚子裏。看著大家著急,知道許多事卻不能說,真的好憋悶。

探員們到了法醫解剖室,恰巧許sir正在針對屍體做二剖。

這一次再看屍體,家怡只看到了死者死前大概十幾分鐘的影像。

但第一次在巴士站時,她看到的明明更久。

看樣子屍體越‘新鮮’,她能看到的信息就越豐富,時長也長。就像屍體越完整,她能看到的影響越清晰和完整一樣吧。

“死者在受傷前喝了大量白酒,這也加速了他的死亡……或許跟他的死因也有關。”許君豪瞧見方鎮嶽和家怡,沒有打招呼,直接開門見山講出他查探出的所有細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