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渡船街坡地碎屍案(第2/4頁)

石塊上掛著些血跡和不明物,更下方則有一個散開的大號黑色垃圾袋,和被一些高草遮住的散落屍塊。

“看樣子是從草坡上棄屍,綠色食品袋落在靠上的部分被掛住了。大的這個袋子就掉下來,一路滾到這邊。”陳光耀說罷,又招手喊化驗師們。

如此一來,需要搜查取證的範圍擴大了幾倍。

陳光耀擦把汗,擡頭看一眼逐漸毒辣的太陽,嘆氣的心情都沒了。

這種天氣,排查取證太難。時間越久,證物被汙染的風險就越大。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煩躁情緒,蹲在血跡邊,集中注意力確保自己不會遺漏任何細節。

易家怡走在工作人員外圍,不太敢靠近,怕自己第一次下現場,不懂事的話,反而會給大家添亂。

劉嘉明正在警車邊,給第一個打開屍袋的環衛工林婆做筆錄。軍裝警們看守警戒線,時不時還要勸一勸看熱鬧太認真,幾乎快湧進來的群眾。

九叔跟著法醫官許君豪,對方說一句,他記一句,時不時提取一點現場線索,方便組織起來匯報給方鎮嶽。

逐漸增高的溫度,和越來越烈的日照,讓四周彌漫著汗臭和不明臭味混雜出的古怪氣味,圍在邊上的軍裝警逐漸露出惡心表情,那些看熱鬧的群眾也被氣味驅散。

易家怡卻沒有因此逃走,她看見屍體不會覺得惡心恐懼,因為下一瞬便被拽入心流影像中,根本無暇他顧什麽臭不臭、惡心不惡心。

看守警戒線的幾名軍裝警,瞧見易家怡站在屍塊附近,居然沒有嘔吐反應,倒露出幾分認同神情:能當探員的,總歸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嘛。

外表看起來不彪悍,內裏或許很強大呢。

……

易家怡這次沒有看到完全的兇殺現場。

她看到女死者身無寸縷的倒在昏暗贓汙又擁擠的環境中,兇手掐著死者的脖子,不斷施力。

死者雖在掙紮,卻也不過是雙腿緩慢踢蹬,手臂軟趴趴的揮動幾下而已。顯然在被掐頸前,她身體裏的生機就已所剩無幾了。

片段很短。

易家怡看到了兇手的手和衣袖,他的肩膀和臉卻蒙在黑暗中。

不知是否因為屍體不全,所以看到的心流影像也不全。

回過神的易家怡左右四顧,她需要看更多屍塊,以佐證自己的推想。

是以,當所有人都覺得易家怡會躲遠遠的,或者被嚇出生理反應時,她繞開第一個被發現的屍塊,又朝陳光耀發現的更多屍塊方向跑去。

劉嘉明錄完筆錄,便見小女警皺著眉大步朝坡下走。

什麽叫偏向虎山行,易家怡就是了。

他又跟林婆交代幾句,便以手臂掩住口鼻,跟著一道下坡。

法醫官檢查過最先發現的屍塊,喊屬下收屍封存帶走,也跟著移步坡底。

“……方才那塊兒初步判斷是右邊肩胛骨區域,這一塊兒是左小臂……這是右小腿……這一塊兒……暫時無法判斷……”

隨著許君豪一塊塊檢查和收走屍塊,眾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我遇到過殺人後想分屍,分著分著忽然打電話報警的。我們到現場時,兇手坐在血水中崩潰痛哭……像這樣將屍體分的這麽細,在非常漫長的時間裏切割一個同類,還能成功完成,並分裝丟棄的……不是窮兇極惡,就是變態。”林旺九捏出一根煙壓在耳朵上,搓著兜裏的打火機,有些不安的原地徘徊。

“現在還沒有發現手,沒有指紋。也沒有頭……想確認身份很難。”方鎮嶽眉心緊鎖,站起身邁步朝四周搜尋。

方鎮嶽話未說盡,林旺九卻聽懂了。

每年香江失蹤人口,光在案的就不計其數。

無法確認身份,又找不到其他線索的話,無論兇殺手段多惡劣,都很難破案。

他擦一把汗,聽到方鎮嶽問詢在遠處大範圍搜證的Gary幾人有沒有發現,聽到Gary他們紛紛回應“沒有”,便覺胸腔裏煩悶的火焰燒的更旺,耳中人聲都逐漸變成了嗡鳴。

此時易家怡的臉色也沒有很好看,她接收到的信息,不止是破案難,也不止是未來可能要耗費多少警力精力和時間,去苦悶艱難的磨案子。

她看到了更多——

蒙在昏暗中的兇手,換下了上一個心流影像中的墨綠色長袖襯衫,換成了一件灰色T恤。

被按在他掌下的,也不再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微胖女性,而是一位細瘦修長的少女。她身上有多道刀割的新傷和鞭抽的長條淤痕,被兇手掐頸壓按時,她的掙紮同樣微弱,直至僅剩手指在抽搐。

這一段心流影像後,易家怡又在看到另一個屍塊後,重啟了一個全新影像:

兇手將身材高大的女性按在墻上,對方骨架不小,看起來幾乎比兇手更寬更壯,但此刻屈服在兇手的力量之下,身體軟垂,每次想要揮手拍打兇手,都只能徒勞的輕擺手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