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個受害者(第4/6頁)

身材最高大的寸頭青年一邊打,一邊怒吼:“認個錯,我就饒了你。把你的馬子給我們用用怎麽了?兄弟如手足,知不知?知不知?”

他問一句,高高舉起的石頭就狠狠往下砸一記。

死者卻一直咬著牙,既不求情,也不認錯。

他紅著一雙眼睛,逮到機會就朝草坡下沖,被逮住了便拼命回擊。

在寸頭青年顴骨上回以顏色,又狠狠咬了綠外套青年的腳踝。

拳腳無眼,掙紮間不知多少腳多少拳落在三個施暴者身上,即便不能致命,他也未放棄。如曠野中被野犬圍擊的虎狼小獸,血糊了眼睛,心知不敵,仍拼死搏鬥。

沖突間,死者硬生生從山坡上連滾帶爬朝女友方向挪了近十米,幾乎要撲到向女友施暴的青年時,寸頭終於被激發了最強的惡意和憤怒。

他舉起一個更大的石頭,在馬仔按住死者時,狠狠朝著死者肩頭砸下。

這一下大概已將死者肩膀砸碎,這樣的疼痛,絕對足以讓人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甚或倒地不起。

可在瀕臨死亡的痛苦之中,死者腎上腺素飆升,仿佛已不知疼痛,眼中只有被鮮血和眼淚糊了滿臉、早已不復清秀靚麗的女友的臉。

他咬著牙,自始至終一聲不吭,一邊肩膀軟趴趴垂著,仍想翻身去撲咬欺負自己女友的青年。

寸頭青年舉著大石頭,恨怒沖走了他的情緒,怒吼一聲:“那就去死吧!”他狠狠將石頭砸在了死者頭部。

死者肢體抽搐,一直仿佛有虎牛之力的青年,終於軟趴趴癱在地上,不再奮起掙紮,也不再竭力回擊。

他牙關仍緊咬著,眼中充滿恨意。

……

不知是男死者的情緒太過強烈,還是他們兩個真的死的太慘了。

易家怡直到跟著方sir走出解剖室很遠,仍覺得渾身發寒,左手緊緊攥著拳,攥的指節都泛白了,也未意識到。

“接下來一周要去找許法醫和鑒證科收的報告,都記下來了嗎?”方鎮嶽察覺到她的沉默和走神,不知是不是被屍體嚇到,遂轉移話題問起工作。

易家怡舉了舉手裏的文件本,點頭勉強笑笑:“都記全啦。”

“嗯。”方鎮嶽點點頭,“收工回家吧。”

“嗯。”易家怡情緒不高,弱弱答道。

方鎮嶽拍拍她肩膀,盯著她去喝了杯熱水,待她整理好東西準備走時,又將她拉回B組辦公室。

小女警疑惑看他,仿佛在問:剛剛還讓我收工,怎麽又不讓我走啦?

“乖乖在邊上緩會兒神,等狀態好了再騎車走,魂不守舍的不安全。”說罷,方鎮嶽走到白板前,寫下兩個字:

【鞋子】

“什麽意思?”三福盯著這倆字,又疑惑看向方鎮嶽,他怎麽沒記得死者的鞋子有什麽不對勁呢?

“屍體是在水草的包裹下,慢慢分解的,所以衣服都穿著。而且,死者襪子都在,鞋子卻連一只都沒找到。”方鎮嶽敘述道。

“他沉湖時,就沒穿鞋子。”三福立即答道。

“一個人是不可能不穿鞋的。”方鎮嶽在【鞋子】二字下畫了兩道橫線,“那個綁住屍體和石頭的鞋帶,可能就是死者穿著的鞋上的。兇手專門把死者的鞋子脫下來,可能不止是因為要用死者的鞋帶,還可能是他看上了死者的鞋。”

“!”三福猛地一擊掌,“那雙鞋,現在極可能穿在兇手腳上。”

方鎮嶽點了點頭。

線索捋的差不多了,方鎮嶽將今晚發現的內容一個一個補在白板上,又討論了一會兒,沒有什麽確實的進展。

要想往下一步走,非得等鑒證科和法醫那邊出新的報告,或者劉嘉明找到符合死者條件的失蹤人口,確定了死者身份才行。

方鎮嶽果斷遣散團隊,獨留劉嘉明加班。

Gary和林旺九見過女死者家屬,得到方sir收工通知,也開開心心回家休息。

女死者同學和老師的走訪,等明天學校上課了再去吧。

這時家怡還坐在辦公室裏反復回想男死者屍骨觸發的心流影像,方鎮嶽見她恢復了一些,幹脆拎著她和那輛舊自行車,齊齊丟進自己吉普裏,又‘順路’把她送回家。

回家後,易家怡洗漱過,便鉆回小房間,再次鋪開筆和紙。

她將自己記得的信息記錄下來,一個一個的反復思考和篩查,企圖從中找出一些信息來判斷這些兇手的身份。

兇手們認識男死者,可能以前還是所謂的兄弟。

可是……這位男死者又是誰呢?

……

……

因為前一天熬夜工作,第二日晨起易家怡有點沒精神。

洗漱好時仍有點頭重腳輕,直到看到滿桌美食,她不敢置信的擡起頭,問:“今天是有街坊要來一起吃早飯嗎?”

“工作最近很辛苦吧?”易家棟將最後一盤蛋撻放在桌上,有些心疼的看著妹妹,輕輕揉了揉她剛紮起來的長發,“多吃點吧,別才開始工作,就把我給你養了這麽多年的肉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