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擔當

初秋的香江真的好潮熱,窗外但凡有人走過,都是一身汗津津。

易家怡坐在窗邊,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糾結和掙紮。

十幾分鐘後,初生牛犢的莽終於戰勝了恐懼,易家怡整理好邱素珊讓她調档的文件後,將從法醫官那邊發現的京士柏虐殺案的文件也找出來,混在其他三個案子中,一齊送到了重案B組辦公室。

劉嘉明看到四份档案,瞬間唉叫起來,上一個案子的報告還沒寫完,怎麽又來。

“都是舊案,很難查的,當初破不了,就是破不掉咯。”他翻開幾個案子簡單看了看,居然還有6年前的,這要怎麽查啊。

“當初技術不行,現在說不定可以破了呢。現在更新了指紋庫,還可以檢測DNA,說不定能以這些新技術為突破口,破掉舊案呢。”林旺九翻開第一個看了眼,嘀咕道:

“警署需要破案數量嘛。比如今年發生了新20個兇殺案,我們加上舊案一共破了20個,那我們的破案率不就是百分之百了嗎?”

“還能這麽算的嗎?”劉嘉明震驚。

“誰知道呢。”林旺九聳聳肩。

方鎮嶽將案宗分攤,“大家一起看看吧。”

易家怡見方sir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松了一口氣。

卻還不能放心,之後幾天都緊密關注起來,隨時準備被發現,立即真誠認錯,絕不抵賴。

……

B組很幸運,分到的舊案中第一個案子,重查了下指紋,請鑒證科用新技術修復了下以前留下的高糊指紋圖像,居然就找到了與兇手留下的指紋相匹配的在档人員。

兇手當初作案時是初犯,警署系統裏沒有他的指紋档案。

接下來的兩年裏因為鬥毆和偷盜分別被抓到一次,在葵湧的指紋庫中留了档,一調就對上了。

方鎮嶽從葵湧警署又問詢到了兇手的地址等信息,帶著Gary和劉嘉明,就輕松把兇手從床上抓回了警局。

指紋證據確鑿,順著兇手兩年前的各種社會關系和行為軌跡一搜查,證據越來越多,方鎮嶽直接捋出了兇手作案動機、作案方法等,兇手無可抵賴,最終招認下來。

B組連破幾個兇殺案,氣勢如虹,幾個組內探員在警署裏出入,腰板都比以前更直了。

在這樣的狀況下,方鎮嶽翻到了文件中排第二的案子:半年前鬧得不小的京士柏虐殺案。

死者是個15歲的就學少女,成績很好,老師、家人和朋友的評價都是很乖,沒有古怪的社會關系。

被虐殺在京士柏公園,第二天早上屍體被發現,推斷為最難偵破的陌生人作案,重案A組持續偵查3個多月,未能偵破,因為後續有其他案件發生,該案暫時被擱置。

又一個月後,沒有任何新線索,被定性為懸案。

如今過去半年,重偵舊案,居然把今年內的案子都拿出來了?

而且,過去的未結案,如果曾經負責該案的探員已經升上去了,或者退了、轉崗了,才會分派給別人。

不然還是會給原班人馬去偵查,一則原團隊對案情比較了解,再則避免新接受的人將案子破了,原來探員臉上無光。

三則,新接受的探員覺得反正別人都沒破案,那我同樣破不了也正常,因此可能不上心,草草應付了事,最後仍以懸案上報。

方鎮嶽有些奇怪,邱素珊怎麽會把這個案子拿給他。

是邱督察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不裝寬厚老實人了?要開始向其他組宣戰,準備當香江警界最尖銳的督察了?

他抖著文档,想到邱素珊一向識大體的姿態,輕笑一聲。

既然她都狂的起來,他一向以壞脾氣不團結友愛著稱,當然不會拖madam後腿。

早就不爽這種一個案子你沾過,別人就不能輕易碰的無聊規則了。

怎麽?

這世間的公道,你給不了,還不允許其他人給?

警探就是以破案為目標,什麽‘你的案子’‘我的案子’的狗屁道道,誰能破誰破,不行就自認不行,哪那麽多面子和地盤不容侵犯的犬類行徑?

方sir萬萬沒想到這警署裏有人膽大包天敢跟他方鎮嶽搞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這類把戲,將文档分發到手下探員手裏,便開始認真熟悉案情。

對他來說,什麽規則潛規則都不重要,有案子就破,這份工作的邏輯原本就是這麽簡單。

隔日,因為方鎮嶽到科學鑒證科調取京士柏案的舊證物,要求對指紋和部分證物進行復檢,這事兒才被重案A組的章督察發現。

章督察當即一個電話打到邱素珊辦公室,出言質問。

“局裏所有案子,一旦定性為懸案被擱置,就可以由任何探員開啟重偵。怎麽?這個制度對我們B組不起作用?那我倒要問問黃警司,是不是咱們這裏改了政策。”邱素珊以為是方鎮嶽有意要接這個案子,雖然心裏將這位肆意妄為的方沙展罵了個通透,卻還是底氣十足的為組內沙展撐腰,毫不露怯的將A組章督察的質問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