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龍鳳胎大打出手

手可摘星辰。

周伊骨子裏是個現實主義的人, 否則無法如此清醒地行走於那樣多的世界,見過那樣多離奇怪誕、泯滅人性,亦有互相溫暖的真實人間之後,還能保有一腔對生活的熱情。

於萬千繁華和黑暗之間, 只見光明。

而面前的景象, 讓周伊幾乎失語, 只恍惚想起了那麽一首小時候念過的詩, 不自覺伸出了纖細嫩白的小手。

“不敢高聲語, 恐驚天上人。”郎君自周伊的身後環住了她, 在她的耳邊低語。

周伊這才知道她不小心把心裏念著的詩, 呢喃出聲。

四爺離她夠近, 也夠專注, 倒是真的聽清。

整座塔頂, 籠罩在星光密布之下,浩瀚宇宙間, 從前周伊一人踽踽獨行,現在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身後, 為她展示這一切。

“好美。”周伊嘆道。

四爺溫柔轉回她的妻子, 正視著她小鹿般清澈的杏眼:“於我而言,天上人是你,美的亦是你。”

隨著郎君話落,塔頂漸次亮起了一盞盞燭光,一圈圈柔和溫暖的橘光籠罩在注視著對方的兩人。

他們的剪影在星空下,纏-綿成了一幅畫。

周伊在郎君深邃的瞳孔裏看見了自己,一時被其中的深情震住,神情略顯呆滯地看著四爺。

四爺微微一笑,轉身牽起福晉在夏日裏絲絲發涼的小手, 美人無汗,冰肌玉骨。

他帶著她走向塔頂周圍的墻壁。

周伊這才看清,壁上掛著一幅幅的畫,乍一看,似乎畫裏的人都是她。

四爺帶她看的第一幅,是她的正面畫像。

周伊純天然審美自然無法與清麗雅致的四爺媲美,只看得出線條流暢,意境柔和,美人雙目微垂,鴉發披肩,娉婷裊裊。

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周伊便跟著四爺的腳步,一步步往下看,還頗為系統。

賞梅蘭竹菊,春日踏青,夏日賞荷,秋日望月,冬日的那幅有些意思,是她曾經做的雪人。

喝楊柳甘露,吃壽司,嗨火鍋……居然也上了一套圖。

周伊算是看明白了:“這些都是郎君所做?”

四爺點了點頭,能看出來便算不錯。

像是獎勵嬌妻答對了一般,郎君掀開了冬日雪人圖,原來下面還有一幅,是美-人出-浴圖。

畫上的繡襪尤為突出,靈光乍現於周伊腦海,她想起那天立完雪人之後,郎君稱她“襪子”小了之後那晚的胡鬧。

本來周伊不算臉皮薄,看了那麽多以自己為原型的畫,她都還能面不改色一一欣賞,這下是再也憋不住,俏臉一下就嬌紅了。

“郎君,你……”

四爺朗笑出聲,總算不辜負他這數月來每有靈感便提筆作畫的心思。

看著面前的嬌妻,四爺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初次印象便覺得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子,恰似一朵未開完全的花,剩下的美好藏在花苞裏尚未示人。

曾經的四爺不覺迷醉,如今他見證福晉綻放了的模樣,可每日他都覺得妻子已經夠美夠讓他沉醉的時刻,再看,便覺她還一日比一日驕陽生輝,活脫脫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散發天生的吸引力。

周伊被笑得雙頰熱氣更盛,微微側過身子,讓郎君欣賞到了她姣好的側臉。

四爺耐不住伸手一擡,輕輕捏著對方小巧的下巴,自然擡高了她的小臉。

郎君低頭……周伊不覺屏息……

底下傳來蘇培盛冒死遞的話:“主子爺,小阿哥小格格打……打起來了。”

這連話都哆嗦了,蘇培盛忍不住自己掌了下嘴,他都多少年沒嘴瓢過了。

這些時日他是看著主子爺準備今晚給福晉的驚喜過來的,四爺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

眼見氣氛推進得正合適的時候,任誰來上這麽一句,那都得被記上一筆。這位主心眼多且不大。

“大膽。胡說。”四爺一下都給氣笑了,那樣幾個月大的兩個孩子說是鬧,還能真打起來不成?

可他們心裏明白,下人們是絕不敢拿兩個孩子的事情開玩笑的,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扯這個彌天大謊,那是不要命了。

周伊緩了緩神,心裏其實是慌了,那兩個小祖宗能整出啥來誰也說不定。

四爺同樣定了定神:“福晉,還有幾幅當今國畫聖手的丹青,我們下回再來看看?”

周伊點了點頭。

夫妻倆達成一致意見,連忙奔向龍鳳胎所在的屋子。

郊外自然沒能比自己的府邸繁華,盛在不一樣的別致。

孩子們就住在西廂,這位置比在元一樓的四進院子不知道小了多少,帶的嬤嬤丫頭也不算多。

兩個孩子天生屬性裏都是唯我獨尊的性子,前幾日顧著欣賞郊外風景,夏日滿塘荷香,花團錦簇。

這幾日熟悉了郊外的自在行程,慢慢矛盾便也顯露了出來。

郊外東西新鮮但量不多,這少不得便有個先後順序以及你有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