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4頁)

司徒晟的意思很清楚,請齊公是因為他嘴緊。所以楚琳瑯就算跟他定了婚,也不必擔心日後受了牽扯。

畢竟婚書一式兩份,在他們各自手上,不必擔心被人握了把柄。

難不成司徒晟以為她著急,是怕將來受了他身世的牽連?

楚琳瑯真是要被他氣死了,用力晃著他的胳膊道:“你怎麽還不明白,你這樣,只會讓我愈加貪心。若……若你將來再遇到個好的,我卻不肯放手,你豈不是要後悔嗎!”

司徒晟皺起濃眉:“我怎麽可能會後悔?你會嗎?”

楚琳瑯並不想跟他爭吵,她也想平心靜氣地說話,但是就是平心不下來!

不管這個男人再怎麽城府深沉,在婚姻一道上,他只是個清淺的新手。

她出入了一遭婚姻,有必要跟這個愣頭青講清楚這裏的厲害幹系。

“是,你現在是喜歡我!因為我容貌正好,身段可人。但女人的容貌是最不持久的。等到我年老的一日,眼角堆砌了皺紋,再不鮮活靈動。那時候,你就會發現我這貌美的皮囊下,不過是個市儈俗氣到極點了的婦人。我看著似乎八面玲瓏,其實私下裏,脾氣一點也不好!我聽不懂你引經據典,也不懂詩詞歌賦,每日只會在你枕邊絮叨又賺了碎銀幾兩。更可怕的是我還善妒不容人納妾,更不能生養。也許你無意中跟哪個女子多說一句話,我都會猜忌多疑,疑心你琵琶別抱。到時候,你我之間就是無窮無盡的爭吵!現在這般自在相處……哪裏不好?你為何非要娶我,然後將我逼成連我自己都厭惡的樣子?”

楚琳瑯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越發的大,說著說著,她好像已經預見了未來,曾經親昵的兩人相顧無言,兩廂厭憎的場面。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她的淚水,也如決堤的溪流一般,蔓延流淌而出。

最後哽咽著,她努力平心靜氣道:“不過還好,你我只是簽了婚書,放心我不會拿這張紙當真,過幾日,你再將齊公和廖夫子找來,解了婚書便是……”

本以為跟周隨安和離了這麽久,她早就走出來了。

可就在方才,她跟司徒晟剖析著漫長婚姻的可怕時,她才發現八年的婚姻竟然在她心裏烙下了這麽多不可磨滅的傷痕。

她當初從周家走出來時,看上去十分堅定,可是前一次姻緣造成的傷痕並沒有撫平。

無論她在人前多麽的開朗健談,但是那個在八年的婚姻裏,越發自卑的楚氏,一直紮在她的心底,在心情低落時,就會破芽而出……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整個人卻被司徒晟緊緊擁入了懷裏。

司徒晟能感覺到懷裏綿軟身子在微微戰栗。

他也沒有想到,與他簽訂婚書,竟然讓楚琳瑯如此的恐慌,並且扯破了她心底的瘡疤。

“這婚書要鎖住的並不是我,而是你!是我的錯,不該恐慌著你會拋棄我而去,便逼迫你簽下這婚書。不過,你為何要這麽菲薄自己?你若真這般一無是處,那倒好了,我也不至於為你牽腸掛肚,怎麽都放不下!”

說到這時,司徒晟忍了又忍,還是敗在了她滿是淚水的雙眸裏,只能更緊地擁住了她。

這是在他少年夢裏魂牽夢繞了幾許,本以為今生無緣的麗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含在嘴裏,豈能任著她輕易再轉舵了。

是他太自私,為了這一份落地的確定感,逼迫了她。

由此可見,他的確流淌著楊毅的血脈,骨子裏就是這般自私自利!

可就算這樣,執念太深,他篤定要不管不顧地壞這麽一次,就算她並不想嫁給自己,他也不想放手。

楚琳瑯向來不會沉溺在悲切的情緒裏太久。她哭了這麽一遭,也是方才心裏仿徨的委屈一時滿溢。

可現在,她被司徒晟抱在懷中,溫言哄著,突然覺得心裏似乎安穩了不少。

她也是的,幹嘛想這麽遠?不過是簽了婚書,就像她說的那樣,說不定一年不到,兩個人的新鮮勁兒都過去了,那婚書便自可作廢了。

她幹嘛要杞人憂天,害怕天塌地陷?

哭過以後,委屈勁兒消散了些,整個人就變得很現實,她抽噎著鼻子想:雖則不作數,但起碼是簽了婚書的,光有文書怎麽成?但他的銀子都在我這,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要聘禮了,如此一來,這麽輕松跟他定親豈不是賠了?

不過司徒晟並不知琳瑯的心思已經轉到錢銀那裏去了。他最擔心的是琳瑯變卦,想要廢了婚書。

看著懷裏的人不再抽泣,又轉著眼珠不知在想什麽。

司徒晟從懷裏掏出了一只小錦盒,從裏面取了一對玉鐲遞給了楚琳瑯。

“這是我祖母傳下來的信物,原本是給了我母親的,不過她那時犯病,戴不得這東西,便一直由我來保存,如今這東西該由你來掌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