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東西

林娘子倒是坦然,借了楚琳瑯曾跟她說過的話,表示官場上男人們掐架,跟後宅姐妹們無關。男人自去鬥,她們這些異姓姐妹可得好好相處。

這一席話,頓時引得眾家夫人連連誇贊,表示林娘子胸懷大氣,女子相處,本該如此。

不過熟悉林娘子性子的人都知道,這位夫人跟她男人一樣,睚眥必報,最是記仇。

也不知這楚琳瑯用了什麽手段,居然能哄得林娘子跟她握手言和。

林娘子聽聞楚琳瑯開了酒樓,很是感興趣地問了問楚夫人關於酒樓以後的日常流水一類的,楚琳瑯趁機也問了問在京城張顯大人的近況。

就在大家寒暄了一會後,有人提議起了詩社的章程,幾位識文斷字的夫人們湊在一起抽簽作詩,給眾人評賞。

楚琳瑯善飲酒,不過作詩一類都繞著圈,免得自爆其短。知府何夫人也不愛這些詩文,便將楚琳瑯拉到一旁說些體己話。

“我聽說了,周家老夫人繞過了你,給你家官人納了個妾……”

知府夫人引了頭之後,便不再言,頗有些拋磚引玉的架勢,只等楚琳瑯自倒苦水。

楚琳瑯微微一笑:“什麽繞不繞的,母親同我提過,我哪會挑人,索性就讓母親做主了。你也知道我家隨安年歲大了,總要開枝散葉才正經。”

知府夫人沒有套出話來,頗有些失望,覺得楚琳瑯油滑,居然不跟自己交心了。

虧得她以前總是提點著她,沒有拿她當外人。

還沒等何夫人沉下臉,楚琳瑯卻壓低聲音湊近道:“再說了,我哪有心思管那些個燕燕鶯鶯,你可聽說,六皇子回京之後,陛下在朝堂上對他好一頓訓斥呢!”

知府夫人點了點頭,別有深意看了楚琳瑯一眼:“你方才是從林娘子那聽說的吧?什麽時候跟她混得這麽好。那姓張的在京城不過見識了些,林娘子拿了他的家書當成密文一般,跟我都不肯細說呢!”

這倒是張家的做派,因為張顯是從京城派出來的,自覺高人一等,向來不大看得起其他本土同僚。

沒容楚琳瑯解釋,何夫人自是冷笑:“其實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她林娘子不說,我家老爺也早就打聽到了。那位六皇子啊,在宮裏算不得受寵。他年紀這麽輕,辦事急躁求成,殺了這麽多人,陛下總得給群臣有個交代吧。小娃子拿了尚方寶劍,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這位六皇子被貶到寂州修河道了。我們連州總算太平了。阿彌托佛,改日啊,你還得陪我去燒香還願。”

既然六皇子受罰,就代表前些日子京城刮來的風向轉了,再不用擔心追問地方,也難怪知府夫人松了口氣。

楚琳瑯趁機問:“那……六皇子的那位少師可也跟著受罰了?”

知府夫人道:“司徒大人啊,他如今不不是少師了,而是被派去了吏部,做的官也不大,說不好他是升,還是降。你怎麽突然想起問他來了?”

楚琳瑯笑著道:“就是有些好奇。你說他長得也不錯,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娶妻?”

一扯到這些婚嫁閑話,知府夫人也眼睛放亮,一時便聊到了那位司徒大人是不是好男風的問題上去了。

當楚琳瑯回來時,發現早上去官署的周隨安也回來了。

他倒是沒有再去新妾的院子,而是在楚琳瑯的床上躺著。

楚琳瑯從來沒想過,自己看官人會有覺得別扭這一日。

事到如今,再做小女兒的吃醋狀,連她自己都覺得怪沒意思,所以深吸了一口氣後,便若無其事地問:“怎麽回來這麽早,去給母親問安了嗎?”

周隨安做好了楚琳瑯與他哭鬧一場的準備。

可沒想到楚氏壓根不按常理出牌,恍如無事一樣,仿佛成親七載,愛撚酸吃醋哭哭啼啼的不是她一樣。

他覺得楚氏好像一夜的功夫變了,可這變化是好,還是壞,他也說不清楚。

今天他本想留在楚琳瑯的屋子裏,可楚琳瑯借口自己腦袋發昏,還有些咳嗽,怕過了病氣,讓周隨安暫時先去新妾的屋子過夜。

這是周隨安讀書時落下的習慣。那時候楚琳瑯總是怕耽誤了夫君讀書,每次她生病時,都是與周隨安分開睡。

只是那時,周隨安會睡在書房,如今倒是有了更加舒服愜意的去處。

周隨安看著楚琳瑯面頰發紅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執意要留下。

可這時有婆子來喚,說是趙氏正在胡小娘的屋子裏說話,叫周隨安也過去。

周隨安無奈,只能起身,最後便再沒回楚琳瑯的臥房。

冬雪看著大娘子入夜便微微發燒的面龐,氣的想要去胡氏小娘的屋下去罵,卻被楚琳瑯給叫了回來,只說自己一個人睡一覺便好,別再生事。

可這周家也不都是樂見新人入門。小姑子周秀玲就是覺得母親這麽做太不給嫂子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