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麽懂情趣,怎麽不讓朕見識一下

在自己面前靦腆木訥的人, 原來還有這幅面孔。元熙實在無法相信高懷瑜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風流美名?

清河王既然如此風流知趣,那為何在自己面前……

元熙又將這闕《一斛珠》默念一遍,從這幾句詞裏, 想象出高懷瑜當時同漂亮花魁調情的模樣來。

俊俏的小王爺笑意瀟灑,眉眼風流, 微醺之下面頰隱有紅暈, 慵懶持杯輕聲與人調笑……想想便覺得勾人。

建平城的少女還是挺有眼光的。

“借朕看看。”元熙不打算還了。

高璋一愣,旋即點頭哈腰地道:“陛下若是喜歡,臣直接贈與陛下便是。”

元熙一笑:“多謝高卿美意了。”

皇帝明明在笑,為什麽感覺有點可怕?高璋已經是嗅出了點不對勁, 連揭高懷瑜短的興致都沒了,趕忙開溜:“那微臣便告辭了。”

“你說怎麽有人能寫這種詩詞?”那邊高璋剛剛離開, 元熙一下把那詩詞集拍在桌上,“堂堂親王, 竟然成日請花魁到府上尋歡作樂!”

必須狠狠批判!

太過分了!高懷瑜怎麽幹得出這種事來,給花魁寫詩寫詞如此香艷露骨, 在自己面前怎麽那麽溫溫吞吞的!

“陛下您這是喝醋呢吧。”玉珠看他片刻,一語道破, “那要不,您扮個花魁, 讓清河王殿下也給您寫幾首?”

元熙:“……”

這畫面有點不敢想象。

另一邊, 感覺自己好像搞了什麽破壞的高璋,摸進了高懷瑜房裏。

本來他是想帶著那本《清河王集》來對著高懷瑜大聲朗誦的,但是書已經被皇帝給扣了。

想想臨走時皇帝那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高璋十分害怕, 扯了扯端坐在那的高懷瑜袖子, 道:“懷瑜, 皇帝不對勁。”

高懷瑜跟元熙一樣,趕那麽久路終於到了地方,本打算早些睡好好歇一歇的。此時已經解了發冠,坐在案前準備看兩頁書就去睡。

聞言高懷瑜奇道:“什麽不對勁?怎麽了?”

高璋忸忸怩怩地道:“我……上街買了本你的詩詞集。”

高懷瑜:“……”

他愣了一下,細細回想才想起來他的詩詞集是個什麽東西。他又沒那麽多閑情逸致寫詩詞,只有當年裝病的時候寫過一點……自己都忘了這茬了,怎麽建平還有人賣他詩詞集的?

主要是,他寫的全都是些淫詞艷曲之流啊!

“買就買吧……都多久了,怎麽現在街上還有……”雖然有點尷尬,但其實也沒什麽……

畢竟自己寫的這些詩詞艷俗至極,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人才能寫出來的,當年自己恨不得讓整個建平都知道自己除了喝酒就只愛漂亮姑娘了。

那會兒才是整個建平城的煙花柳巷都在唱他這些艷情詩詞,連閨閣女子也會偷偷吟誦……不少小姑娘還隔著墻往王府裏丟手帕呢。現在只是街上有詩詞集而已,沒什麽的。

他剛剛安慰完自己,而後高璋摸了摸鼻子:“然後給皇帝瞧見了。”

高懷瑜哽住:“你說什麽了……”

他可太了解這位堂兄什麽脾性了,肯定往皇帝跟前添油加醋了。

高璋心虛道:“我說你當年在建平風流美名遠揚,全建平的小姑娘都愛你。”

“……”高懷瑜無語,“你可真能說。”

高璋無辜地道:“然後皇帝就不開心了。”

能開心才有鬼了!他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喜歡偏愛的人居然跟人鬼混還寫下那麽香艷低俗的詩詞,他也氣!

可他那是故意做樣子給高瑋看的,告訴高瑋他已經沉迷酒色不會管事了,別整天防他防得連國家大事都不顧就只盯著他整!

什麽風流美名遠揚!他只是請花魁到府上幾次,然後寫了點艷情詩詞而已!高璋你胡說什麽!

“我打死你。”高懷瑜微微咬著牙,抄起手上的書就朝人打。

他就不該撈這人出來!後悔!

高璋抱頭鼠竄,一溜煙跑出了門。

……

元熙脫了外衣,上床睡覺。

閉上眼睛。

睡不著!

一閉眼就是高懷瑜在跟漂亮花魁調情!眼尾微紅,鳳眸迷離,醉醺醺的模樣,勾引小姑娘!

子時。

“香袖擁懷春意蕩,羞含檀口衣微敞,繡床紗帳翻紅浪。”

元熙翻了個身,腦子裏總有個聲音在念些他不愛聽的。

子時三刻。

你跟誰翻紅浪啊!

子正。

風流美名清河王,那麽懂情趣,怎麽不讓朕見識一下,嗯?

翻來覆去許久,皇帝還是在半夜倦意襲來,睡過去了。

夢裏高懷瑜笑得促狹,溫聲對他說:“生氣了?”

他故意使性子,冷冷哼了一聲,肚子裏的酸言酸語還沒出口,高懷瑜低頭用牙咬住一顆紅櫻桃,湊到他嘴邊。

他愣住了,高懷瑜依舊在笑,把櫻桃喂到了他嘴裏。他剛剛嘗到鮮甜的汁水高懷瑜就要退開,被他拽住吻了上去。然後他就“香袖擁懷”,“羞含檀口”,還“翻紅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