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朕這才叫喜歡景仰。

玉珠迅速回想了一下,劇情快到結局的時候,高珩南下結識的最後一位正牌攻蕭淙迎來了主場戲份,一聲令下命十萬大軍護送高珩北歸復國。

而元熙完全預料不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高珩一路勢如破竹攻入玉京報仇雪恨,元熙此時還在竭力挽回,可高珩從一開始對他就只有恨。

蕭淙一直未現身,跟高珩同在軍營,卻隱瞞身份。白天高珩是禦駕親征的燕國皇帝,晚上回軍營與蕭淙獨處,就是蕭淙那浴火重生美艷動人的美強慘老婆,這一段書評區讀者直呼過癮。

最後霸道太子蕭淙現身跟炮灰渣攻元熙正面對線,自以為一片癡心的元熙終究成了跳梁小醜,成了真的火葬場,只能活該看著被自己傷害過的人跟別人甜甜蜜蜜在一起。

原來元熙連助高珩復國的人是蕭淙都不知道嗎……

“蕭淙……”元熙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當年高珩起兵得突然,十萬大軍連下七城,元熙的確沒想到。不過憑他自己,絕無可能瞞住元熙悄悄拉起那麽一股勢力。

中原大地分裂已久,北邊南邊兩個王朝都有一統天下的心,不過南邊已經二三十年沒北伐的動靜了。明面上沒打,不代表暗地裏沒幹什麽。那麽多年沒動靜,自然是在暗中布局。

元熙一直清楚南陳在北邊埋了好些人,每年都能抓住幾個。可北邊到底混亂的時間太長,元熙接手的就是個爛攤子,這些細作早已滲透國內,想要連根拔起太難。南陳照樣在他眼皮底下跟燕國宗室勾結密謀。到死他都只是推測高珩起兵跟南陳有關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此刻算是能肯定了。

南陳安插在大魏的諜探什麽時候跟燕國宗室勾結上的,又究竟滲透得有多深,這些才是元熙想知道的。從之後會發生的事倒推,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

千防萬防,偽裝成自己人的“家賊”最難防。

他少年時奉命去南陳交涉,也與蕭淙打過交道。這人看著溫文儒雅君子之風,其實陰得很,那一次他吃了個啞巴虧,差點有去無回。魏國公的小公子遇襲險些喪命,明明大家都知道幕後黑手就是南陳,偏什麽痕跡都沒留,半點都怪不到南陳身上。

要對付蕭淙和蕭淙安插在大魏的勢力,還真得費一番功夫……既然高珩跟他勾結,那正好能做個魚餌。

元熙沉吟片刻,道:“他們什麽時候勾結上的?”

玉珠猶豫道:“高珩在燕國時,就與裝扮成行商的蕭淙有過一面之緣。還一直讓屬下與高家聯系,不過他們真的合作,大概是高珩做了靈州刺史之後。”

那還有個三四年呢……高珩長大了些,他才把高珩丟出玉京的。

不過這三四年間,高珩也已經與蕭淙認識了,蕭淙必然會搞點小動作,也不算太無聊。他就是要拿高珩釣蕭淙這條魚。

元熙促狹地道:“高珩信任你麽?”

“也許……”玉珠心想,之前去給高珩傳信,高珩大抵還是信了的。

回答完,玉珠哽咽了一下,訕訕道:“陛下……您不會……想讓我……”

元熙未答話,只挑了挑眉。

玉珠道:“陛下,間諜我做不來啊,您放過我吧。”

元熙溫聲道:“多試幾次就會了。”

玉珠頓時愁眉苦臉。

“總垮著個臉做什麽。”元熙微微一笑,“幫朕去傳個話,讓他宮宴莫要生事。”

玉珠眨眨眼:“只是傳個話麽?”

“嗯。”

“遵命。”玉珠松口氣,連忙行禮退下。

元熙並不指望高珩能真的安分,他甚至知道自己這樣一說,高珩可能反而更不安分了。這場宮宴可也是高珩很重要的戲份,若是一言不發安安分分,那還算什麽主角。

宮宴當晚,元熙換上一身正裝,前往太華殿。

太華殿是宮中專門設宴之地,燕國宗室入京,照例該舉行一次宮宴。如此隆重場合,對燕國宗室而言卻極為尷尬,畢竟亡國之人,到了哪裏都是難堪的。

可他們再難堪也沒有選擇。

太上皇元裕還是稱病未至,元熙早已料到,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換了從前,他是真的會逼老父親來,現在他已經不會了。

元熙進殿時眾人皆已到齊,宴席未開,便已是嘉肴美饌滿目。朝中重臣和高氏宗親皆已在座,見皇帝入殿,紛紛起身行禮。

元熙在眾人中間緩緩走過,行至禦座前才回身,對跪拜的眾人道:“眾卿平身。”

眾人謝恩,殿中正式開宴,樂姬舞姬魚貫而入,頓時絲竹管弦聲起,舞袖翻飛。

曾經的燕國皇帝高瑋坐於元熙左下,一旁就是他的母親胡太後,兩個人臉色不怎麽好,卻也不是什麽為國神傷。

他們正對著的,就是安陽侯高懷瑜的席面。原本這個位置該由元家宗室中地位高者坐,不過今日是迎高氏一族,高懷瑜在魏國又有一定分量,這席位也就特地安排了。最重要的還是元熙想讓高懷瑜這麽坐在自己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