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陛下……您相信穿越嗎?

做了皇帝的元熙,並沒有太多時間去為自己和元裕破碎的父子情傷感。燕國雖滅,各地仍舊不太平,還有幾股燕軍勢力四處流竄,各地時有動亂。要想真正平靜下來,怎麽也得過個三五年。

急報一天送一堆來,元熙早上進禦書房,光是看一遍就到晌午了。

玉珠端進禦膳房送來的午膳,有些生澀地為元熙布菜。

禦書房的這個小宮女,有點奇怪,大部分時候卻又很正常。元熙吩咐人留意了,現在還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到底是個憑空多出來的人,不查清楚,元熙受不了。

“你第一次伺候朕用膳麽?”元熙淡淡道。

玉珠分不清他是在責怪還是真的在問問題,呆了一瞬才道:“不是。”

那麽不確定……若說她是別人派來混進宮的奸細,又不像……哪兒有那麽傻的細作?

元熙笑笑:“湯。”

玉珠依言盛了半碗鴨湯,雙手遞給元熙。

元熙慢悠悠喝完湯,就叫人撤下膳食,歇一歇準備繼續看那些讓他頭疼的戰報。

於他而言,這些事都已經時間久遠,好些事他是真的記不清了,即便已經應付過一次,還是得再用點心思想對策。尤其當年他到底還是個剛剛登基不久年輕人,再厲害也總有些事考慮不周全,如今身體裏是那個閱歷更豐富些的大魏皇帝,很多事便不會再如從前那般隨意決定。

韓盡忠倒是已經等了有一會兒,見皇帝用完午膳,才進來道:“陛下,黃慶求見。”

“嗯?”元熙有些詫異,“請他進來。”

黃慶很少會來拜見,一般進宮都是去太上皇那裏。元熙也知道他進宮都是為了太上皇,加上從前黃慶幫過自己心中感激,直接免了他入宮後來見皇帝的這些禮節,因而黃慶幾乎日日進宮,卻很少與元熙見面。

昨日去福安宮,結果父子倆還是針鋒相對,元熙直接氣走了。也不知他走後黃慶進去是不是好好安慰了老爺子一番。

黃慶入內便跪拜行禮,元熙上前攔住他,道:“黃老請起。”

“謝陛下隆恩。”黃慶有些吃力地撐起雙腿,“陛下,老奴不知陛下正操勞國事,冒昧求見,還望陛下恕罪。”

元熙溫聲道:“哪裏的話,朕也不過剛剛用了午膳,耽擱不了什麽。黃老鮮少來見朕,朕就算真的有事,也定要見見黃老。”

元熙對這位老人是真心禮待,當年元裕老爺子偏心偏得連身邊這位老朋友都看不下去,黃慶怕元熙真就那麽被兄弟害死了,偷偷跑來元熙府上報信,才讓元熙早早留了一手。若不是他,恐怕元熙也沒那麽容易軟禁了元裕。

“老奴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昨日見陛下離開時似乎有些不適,便憂心陛下龍體。”黃慶從袖中掏出一張折疊多次的紙張,“這是昭徳皇後當年常用的偏方,老奴怕陛下給忘了,特地送來。”

元熙一怔,道:“黃老……有心了……”

他打娘胎裏就帶著氣疾,情緒激動最易胸悶氣短誘發病症。他的母親昭德皇後也是如此,從小家裏人就記掛著他們母子倆的病,每次有人犯病,全家上下都一起著急。

後來元熙倒是犯病犯得少了,許是習武的緣故,身體比小時候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只有偶爾激動時會心口悶痛呼吸不暢,就像昨日那樣。

自己離開時覺得不適,連親爹都不關心不知道,反倒是一直伺候阿爹的下人還記著自己。

“陛下……”黃慶目光關切,“您昨日沒有太難受吧?”

元熙搖搖頭道:“沒有,黃老不必掛懷。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一會兒就好了,沒事。”

他示意一旁的韓盡忠上前來將那方子收好,問道:“腰上的傷還好麽?”

黃慶一聽就摸了摸自己腰,道:“多謝陛下記掛,若不是陛下命太醫給老奴診治,老奴怕是早就走不了路了……唉,到底年紀大了,再用藥也得痛。不過能站能走,足夠了。”

元熙還想說再派幾個太醫去給他看看,外面來了個小黃門。這裏面皇帝還在跟老臣談話,韓盡忠便出去聽那小黃門來意。不過須臾,韓盡忠慌張進殿,煞有介事地在元熙耳旁小聲稟告。

黃慶見韓盡忠這神秘模樣,便道:“陛下諸事繁忙,老奴便先行告退了。”

元熙在聽完韓盡忠話語後表情就不怎麽好,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嗯,明日朕派太醫到黃老府上……讓人送送黃老。”

韓盡忠應道:“是。”

他朝小黃門使個眼色,看著小黃門引黃慶出去,才皺眉道:“陛下,這高侍君不肯配合,再好的藥也沒用啊!”

元熙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剛才韓盡忠就是告訴他慶豐宮那邊高珩又在找死了。

也是奇怪,明明他也對高珩沒什麽興趣,一個個的都當高珩是他心肝寶貝,一有點事就要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