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回師(第2/3頁)

“太冒險了,張玨正在猛攻楊文安,萬一讓唐軍占據了河套不退怎麽辦?還不如現在擊敗李瑕救回燕王,速戰速決。”

“你現在帶著這三萬人去與李瑕交戰,損兵折將才叫冒險!”

“我不可能損兵折將。”愛不花語氣鏗鏘。

他還年輕、銳氣,盯著塔察兒,眼中滿是自信。

“大蒙古國曾有四傑、四獒、四曲律、四弟、四養子,有哲別、木華黎、速不台那樣的名將,包括我的祖父阿剌兀思曾經幫助成吉思汗擊敗了太陽汗,而我的母親是不輸於這些名將的巾幗英雄。現在到了我們這一輩人站出來的時候了!”

塔察兒毫不客氣,迎著愛不花的目光,湊上前,道:“你還嫩呢,小子。”

“初生的狼也是狼,再老的牛羊,還是牛羊……”

沖突與鬥爭不可避免。

因為成吉思汗建立的大蒙古國“其興也勃焉”,他們的興盛很迅速,在興盛的過程中根本沒有篩別、沒有設立有效的管理制度就吸納了大量的勢力。

有人投降就不分良莠地吸納,有親戚就不分良莠地分封。

愛不花就是前者,塔察兒就是後者,各自手擁大權,一有沖突便誰也說服不了誰。

……

延河畔,唐軍大營。

一只信鴿撲棱著翅膀飛來,落在張玨手上。

這一幕看得劉金鎖大為驚訝,瞪大了眼本是想贊一句,卻莫名地打了個嗝,忘了原本想說的話,不由自主便道:“這鴿子真肥。”

“難怪都叫你劉大傻子。”

“我是想說這信鴿真好用。”

“也不是哪裏都能用的,這黃土高原上望山跑死馬,正好用信鴿。我養了它們有些年頭了……你休想吃了它們。”

“沒想吃,我在長安什麽沒吃過。”

張玨笑笑,自拆了信,見上面都是密文,轉回帳篷中破譯,末了在地圖上移動了幾個兵棋。

“讓諸將都來吧。”

不一會兒,他麾下各個將領都到了。

劉金鎖資歷最高,站在最前面,後面便是釣魚城馬軍寨寨主駱望山的遺孀阿吉。

阿吉雖是婦人,卻力大無窮,自釣魚城之戰後先隨張玨收復漢中,又隨李瑕於祁山道伏擊汪良臣,之後便一直留在長安執守,這次隨劉金鎖領兵前來增援。

站在阿吉身後的則是降敵楊大楫。

隊伍最後的則是兩名小將,史炤、王立,是當年在釣魚城長大的孩子,如今已是風華正茂的少年。

唐軍中若一定要分,其實是能分出派系的,如元從、慶符軍、釣魚城、北歸人、歸化人等等派系,但它們之間的區別並不明顯,總體而言還是十分團結。

究其原因,所有將領都是追隨李瑕在艱難困厄中一起成長,且一開始就處在整個體系當中。

比如張玨從來就沒有像蒙古世侯一樣手握一方的軍民大權,他的糧草由長安中樞供給,戰略與所有唐軍配合。

“有一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

張玨見諸將到齊,開口道:“剛得到消息,陛下已在賀蘭山大敗塔察兒。我們終於形成了兩路齊攻河套的形勢。”

劉金鎖目光看去,見張玨指點著地圖,一路大軍沿黃河“幾”字從興慶府北上並西進,另一路從延安府直接沿秦直道北上。

他不由問道:“我們為什麽要這麽走?黃河這個‘幾’字裏不是空著嗎?都不能走嗎?”

“這一帶都是黃土高原,不能行軍。”張玨道:“故而,只有兩條路最好走。”

“哦。”劉金鎖懂了個大概,不求甚解地點點頭。

“再說壞消息。”張玨又拿起了好幾枚兵棋,擺在地圖上的最西邊,道:“元軍在西域這十五萬大軍提前回師了。”

帳中一靜,諸將都在沉思。

劉金鎖轉頭看去,竟發現連女將軍阿吉、小將王立都在思索。

唯獨他不知道他們都在思考什麽,幹脆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

“我們並不希望忙哥剌、脫忽能滅掉兀魯忽乃、海都,今年攻打河套便是為了讓元軍不能順利拿下西域,逼他們回師,使他們來回奔走而徒勞無功,白白消耗。”

“對啊,那現在他們回師了,這有何不對?”

“太早了。”

這次說話的卻是小將王立。

王立出列向張玨一抱拳,待張玨點了頭,便走到地圖前,指著河套,道:“依我們原先的設想,是等我們攻下河套之後,西域的元軍才會得到消息回師。如此,我們便可以為西域盟國解圍,同時這時他們被斷了後路,進退兩難,士氣低落,再回師也只有被我們以逸待勞擊敗的份。但現在太早了,我們還沒拿下河套。”

“那為什麽他們回得這麽早?”劉金鎖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