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接人(第2/3頁)

“出了何事?!”

“報大姐兒,小人不知。但張將軍交代,請大姐兒……”

“他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張文靜喝道:“還不速將門鎖砸了,要我死在此間不成?”

“這……”

說話間,驛館外李瑕已領著十余人大步趕來,紛紛大喊著“保護大姐兒”。

張文靜大喜,指揮隨她而來的二十余人摁住張延雄留下的人。

“大姐兒?”

“快!報張將軍,大姐兒又要逃了……”

“嘭。”

李瑕一腳將一名向外奔逃的張家護衛踹倒在地。

他下手也不重,只讓人摁住他們。徑直拾起一塊大石,走到小閣樓前,擡手便砸。

火星濺開,一重門鎖已被砸落在地。

閣樓上張文靜大喜,捋了捋頭發,已起身站在門邊等著。

只聽“咚咚”兩聲,門鎖掉在地上,門被打開,李瑕已在門外。

兩人對視一眼,又是笑。

“走吧。”

自然而然便伸出手牽著,自然而然便向往走,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逃亡的時光。

“啊,元姐姐快來,這位便是李節帥了……”

元嚴並不嬌弱,抱著那沉甸甸的包袱便走,身後雁兒、鳳兒也已精神起來,眼睛冒光,傻乎乎提著行李便跟上。

今夜對於李瑕而言,是數年來最輕松的一次,對於這些小女子們卻是一場奇異的冒險。

殺喊,火光,大山大河間的風陵小渡,月黑風高的夜裏,英俊高挑的一方名帥親入敵境破門而入接走了她們……腦子裏便全是暈忽忽一片。

雁兒跑得很興奮,下樓梯時還差點跌了一跤,自己卻未留意,想的全都是大姐兒選了這樣的夫婿……陪嫁丫環、陪嫁丫環……

“這是遺山先生的書稿?”

下了樓,李瑕一手牽著張文靜,一手拎過那包袱,掂了掂,道:“楊公又要大哭一場了。”

他將包袱交在一名親衛手裏,鄭重交代了一句。

“保護好,不可沾濕了。”

“是!”

元嚴一句話都還未說,壓在心裏兩年的重擔竟是就這樣被行雲流水地卸下去,未再擔憂別的,只跟在李瑕與張文靜身後。

“風陵渡不能走,那邊在亂戰,隨我從東面登船。”

“東面有船嗎?”

“安排好了……”

李瑕與張文靜語速頗快,卻都很從容。

張延雄也沒那麽傻,不至於想不到李瑕會與張文靜合力控制張家護衛。之所以還敢離開,就是篤定他們不可能從風陵渡口離開。

但,在這兩人面前,張延雄只會被拿捏得死死的……

李瑕根本就不必從風陵渡走。

“籲……”

夜色中,已有馬匹與馬車被帶過來。

“你們上馬車。”李瑕翻身上馬,向元嚴道了一句,伸手,又是自然而然將張文靜拉上馬背。

扯起韁繩,卻還悠哉悠哉往營房那邊繞了一小圈。

“出了何事?!爾等又要圍殺我張家不成?!”

……

夜色中,岸邊的呼喊聲更響。

“儀叔安捕了廉相,儀家叛投了!救回廉相……”

“儀家反了……”

儀叔安還在慌慌忙忙披甲,心中煩躁。

怎麽能不煩?一會說張家反了,一會說廉希憲反了,現在可好,又說儀家反了。

搞清楚,他儀叔安才是蒙古宗親的心腹。

張家代表世侯、廉希憲出身金蓮川幕府、阿合馬代表色目商人的……這些各路牛鬼蛇神各懷心思,竟敢全擠到解州鬧事。

問題在於,大蒙古國對各路牛鬼蛇神的管制本就不嚴,一時半會的,阿合馬也趕不到。

還真就只能靠他這宗親心腹來鎮壓下去。

“報。”儀忠大步趕來,稟道:“大帥,反軍攻上岸了,想劫走廉希憲。”

“多少人?”

“守蒲津渡的三四百人,說是奉陜西行台之命……”

“這裏是山西!他們的陜西已經丟了,廉希憲送給李瑕的!”儀叔安大怒,喝令道:“立即把廉希憲押回解州。”

儀忠連忙派人去押廉希憲,又道:“大帥,我恐廉希憲叛投之後,早有攻山西之意,故意帶兵渡河,今日風陵渡若失,不堪設想……”

儀叔安一驚。

他猛地回想起來楊實說的那些話——李瑕欲取山西。

“不,他說好了休戰的……該死!李瑕說了罷兵休戰的……”

“可楊實提出要交還廉希憲,大帥並未答應……”

“去!守住渡口,去找張延雄來,事情是他鬧出來的,告訴他,李瑕本欲休戰,是他擅自動手擄人,鬧出這動靜。張家若不為我解決,我狀告至陛下面前!”

“是……”

儀忠大步而走,一邊不停驅使兵馬去守風陵渡,一路趕到營牢,只見張延雄正帶人堵在門外要殺廉希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