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4頁)

董孟問:“陸小姐以後要去哪裏?”

“我回東五山。”

“你別回去了,在外殺敵正好。”

陸姩卻說:“董老板,東五山上關押了不少你們的同志,他們的監區猶如煉獄,裏面戒備森嚴,外面的人不了解其中情況,只有我這樣本就屬於東五山的人才能接近他們。”

她不過是賤命一條,但她男朋友的理想卻是至高無上的。

東五山又何足為懼。

彭安看著漸漸灰暗的天色。那個女人還不回來。

雨夜案的兇手只在夜晚作案,白天大概沒事的。只是——

彭安還是打了一通電話去診所。

待診所送來了東西。

彭安叫來金長明:“金律師,這是藍醫生配藥的兩個針管。粗的那一支是局部麻醉,另一支是全身麻醉。那個女人獨自出去,不知道遇到什麽情況,萬一有人把她當成柳枝,她有可能陷入危險。你把兩只針管交給她,說清楚各自的藥效。”

金長明問:“彭先生不親自交給陸小姐嗎?”

“在她的眼裏,金律師你才是面面俱到的人。”

“陸小姐不知道你的一番苦心,太可惜了。”

“我想方設法為她保命,是因為如果她猝死在外,警方的調查會牽連到我。”

是嗎?金長明想問,但還是不問了吧。“其實彭先生可以找一個機會,修正一下自己在陸小姐眼裏的形象。”

彭安極其冷淡:“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哪天我覺得她無趣了,自然不再理她。”

陸姩出了估衣鋪,正要去攔黃包車。

突然,兩輛黑車在面前停住,幾個黑西裝的壯碩男人從車裏跳下。

“就是她。”其中一人說著,要來抓她。

陸姩退了兩步:“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想做什麽?”

黑衣男子:“柳小姐,我們老大要跟你談一談。”

陸姩:“我不認識你們。”

黑衣男子:“你認識老大就行了,不要逼我們動粗。”

路人紛紛閃避,幾個黃包車夫拉起車子走遠。

陸姩也不驚慌:“等一會兒。”

黑衣男子:“等什麽?”

陸姩:“等人。”

黑衣男子:“等誰?”

“等我。”張均能身著巡捕制服,戴著帽子,英挺地站在兩輛車之後。

黑衣男子氣勢不減:“這是我們和她之間的恩怨,巡捕管不了私事吧?”

張均能笑笑:“可是我看這位小姐並不願意和你們談心。”

陸姩幾步躲到張均能的身後。

幾個黑衣男子交頭接耳,然後上車,風馳電車的車速差點撞翻攤档的一個籃子。

“沒事吧?”張均能自始至終都沒有喊出她的名字,他不追究她逃出東五山的這筆賬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謝謝長官,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陸姩轉身時,不小心踩著地上的一個坑。她崴了一下,眼見就要摔個狗吃屎。

張均能及時托住她的腰,扶正之後立即收手:“當心。”

“謝謝張巡捕。”

“可能要下暴雨,早點回去。”

湯包店的不遠處是一個街市。

陸姩得走過這段路才能坐上黃包車。

她聽見一聲:“賣魚餅,賣魚餅咯。”之後,她被一人撞上。

“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話的是一個青年,拉了一個板車。板車上放著兩個大籮筐。籮筐一側貼了大紅紙,紙上有黑墨的大字,寫著:魚餅。

“小姐,你沒事吧?”青年露出一口白牙。

陸姩穩住身子:“沒事。”

“不好意思啊。”那人拉著車要走,又回頭,“小姐,要不我送你兩個魚餅,當是賠罪吧。”

陸姩輕輕一笑:“那你不是虧錢了?”

“剛才撞了小姐一下。”青年摸了摸袖子,“不知道有沒有撞疼你。”

“我沒事。”

青年放下板車,自顧自說話:“我爸媽從小就跟我說,做了錯事就要補償。我對不住你,沒什麽表示歉意,只有這魚餅。”他打開籮筐。

陸姩聞到一陣蒜香,調料蓋住了魚腥味。

青年:“我們家世代都是賣魚的,這是我媽自創的手藝。”

陸姩:“你們沒有鋪子嗎?”

“我們的鋪子在另外一邊,我爸媽在店裏賣。我啊,身強體壯到處跑。做生意吧,就是要天南地北地走。”青年突然問,“對了小姐,你有沒有心上人?”

“怎麽?”

青年笑著介紹說:“我媽做的魚餅有各式各樣的形狀,她有時候會勾個雙喜的字兒在上面,有時候做成愛心樣的。要是跟心上人一起吃啊,有滋有味。”

“我有心上人,但我好久不見他了。”陸姩望向遠方的天,“你給我一個喜的,也給我一個心的。”

“好嘞。”青年手腳麻利,像是閑聊,“小姐,你和你心上人好久不見,你是一個人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