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但逢夏。
喜歡就是喜歡了。
她從不騙自己。
因為是他。
她傻逼的願意做一回撲火的飛蛾。
她目光赤誠而幹凈,那雙清淩淩的眼融著整個宇宙最純粹奪目的星河。
“我信你,所以你不要騙我。”
不要騙她。
/
銀泰。
逢夏懶散地靠在他家不知是多名貴的沙發,在玩他上次充錢了的麻將APP,女聲帶感的“糊”“碰”“二餅”,和這座高雅纖塵不染的屋子格格不入。
手裏的白板還沒打出去,他手機裏滴出七七八八的郵件信息。
有的是意大利語、有的是英語,有的是學校裏老師發過來的,不一會兒,這些自動跳出的內容看得她眼花繚亂。
她知道宋疏遲忙,這會兒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和他這忙碌的範圍。
他才到書房處理事情半個小時,消息已經滿天飛了。
逢夏咕噥著:
“又不是超人,怎麽什麽都要來問。”
“——問什麽?”
宋疏遲約莫是剛忙完,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坐在她身側的位置。
似是覺得累,摘下眼鏡後可以看見兩道清淺的印子,他擡手揉了揉。
“沒什麽。”
逢夏退了遊戲,把手機遞給他。
“有人找。”
她隨手點播了一部港片電影在看,注意力卻一直若有似無地看向身邊的人。
男人似乎什麽時候都是板正而優雅的,靠向沙發上的動作完全不似她那般沒規矩,桃花眼微斂,散漫地回復著消息。
若是平常,她一定會覺得這個畫面賞心悅目。
只是現在覺察不出半點這樣的心思來。
逢夏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半。
他剛忙完巡演和音專的錄制,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回國,去接了她,然後依舊沒有半點罅隙地忙到現在。
他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麽休息時間。
大約四十分鐘左右,逢夏電影都快看到高·潮的部分,他才處理完那些消息過來抱她。
似乎是真的累了,埋在她的頸窩裏,像在從汲取她身上的熱度和暖意,只有一點窸窣布料的動靜,抵過來的呼吸低而沉。
逢夏怔了會。
現在這個姿勢,她整個人都貼在他滾燙的胸膛上,連他沉悶而有力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晰分明。
他的體溫偏高,熨燙得她掌心也泛起些許熱度。
須臾。
逢夏輕撫了下他的發,輕聲問:“是不是累?”
宋疏遲的聲音輕了許多,低低的,像是被困意席卷,只是本能地在應著她說的話。
“沒事。”
她轉身看向他:“去睡覺?”
宋疏遲:“要練琴,專輯演奏曲。”
逢夏發現,他真的是標準得過分的完美主義。
什麽事情都會做到最好,紳士地照顧身邊人的感受,拒絕的話也是善意而溫柔的,他一直披著如清冷月的完美薄霧,遙遙遠遠,高高在上。
誰也觸碰不到半分真實面。
從上次他說的那些她就有預感,好像一次錯誤便能把自己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的人生對沿軌行駛有瘋魔的執著。
“宋疏遲。”她忽的軟聲喚他,“沒有必要事事都是完美的,會和不會,在我們這個年紀來說,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的。”
他沒有常人會有的正常情緒,在旁人看來反倒成為了理所當然。
可他也不過是還在大學解惑的年紀。
逢夏牽著他的手,慢聲說:
“並不是優秀的人就不可以有任何的失敗,人本來就無須完美,這世間蕓蕓眾生,弱者有弱者的強大,強者有強者的懦弱。”
“人間百態,本來就沒有誰是十全十美,你真的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室內沒怎麽開燈,大半的光影都來自落地窗外江城繁華迷人眼的霓虹和燈火,雜糅著電影裏清淺的粵語發音,731趴在窩裏睡的正香,四腳朝天,背上藍黑的毛蓬松到像炸開的棉花糖。
男人的視線慢慢在一屋子的生活氣息裏聚焦,最後定格在她身上。
時間有些久,掛在墻上的分針哢噠走動的聲音都似能聽的一清二楚。
半晌。
他輕笑了聲。
逢夏一點兒不知他在笑什麽,偏輕偏磁的聲音,淺淡的輕笑,似乎是真覺得得了趣味,蠱惑的桃花眼彎起來,懶怠的笑意在眼底漾開。
他很少這麽笑。
比十裏桃林還要潤澤驕盛的春景,幾乎一點點勾得她耳尖發熱。
“……你笑什麽?”
他就這麽輕笑著說她沒理解清的話。
他說,她一點也沒變。
逢夏本來就不愛變,她才不要被世界磨平棱角,寧願痛死也不和這操蛋的世界同流合汙。
她要是最熱烈的夏天,最燦爛的午夜焰火,什麽都該是自由而恣意的人生。
可以腐爛。
不要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