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4頁)

優越的身高完全能將她覆蓋保護住,她便像個小孩兒聽話地跟在他身後的位置走。

在那樣聲勢浩大的陣仗裏。

他每一次睇過來的目光都像在說——

“隨你,放開瘋。”

逢夏斂著眼,輕輕笑了聲。

細細想來,從小到大怕是也沒有這麽堅定不移維護著她的人。

不問緣由,也不管她多囂張跋扈。

很像……很像她從未體驗過的,被人偏愛的滋味。

可她向來不是會自作多情的人,今天若不是他的舞台,約莫就不會是如此場景了。

逢夏的視線不禁往外逡巡那道身影。

從小窗往外看,夏夜蠢蠢欲動的人潮永不停息,車流如織,外面不知何時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柏油露面披上一團散不開的濕漉漉潮氣。

在薄霧環繞的天氣,男人雋立,正在打電話。

路燈勾勒出他惹眼到完美的側顏,微垂眼睫,帶著禮貌又疏離的淺笑。

在這什麽都放肆的夜晚,獨獨他最矜貴、斯文、纖塵不染。

三五成群的女孩兒頻頻偷看,似又覺得嬌羞,面部緋紅,卻又忍不住繼續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雨幕漸漸磅礴。

路面上跳過一只落湯貓,濕噠噠的,似乎是懼怕Club叫人耳聾似的聲浪,甘願在雨中漫步都不願到門口的長廊下躲雨。

在淋雨的貓。

逢夏下意識去看他的表情。

男人視線的方向不知究竟落於何處,只是短短一瞬,又重新垂下眼。

他……沒管貓咪。

貓咪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裏。

估計是沒看到吧。

“狐狸——”師姐喊她,“想什麽呢?到你出牌了。”

逢夏慢半拍的啊了聲,才記起要拿桌面上給她放好的撲克牌。

點數很小,必輸無疑。

逢夏把牌攤開示眾,剛準備拿起邊上的威士忌喝:“我輸了。”

師姐按住她的手腕:“輸了可得喝長島冰茶,剛才都定好了,今天我們《矛盾》的主角不倒成何體統。”

逢夏眨巴著眼睛撒嬌:“我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師姐,我喝不了混的。”

師姐不讓:“就是知道你喝不了混的才灌你,願賭服輸啊。”

氛圍正好,大家都往這兒看著,她不喝確實掃興。

逢夏猶豫著,還是決定配合的喝了,卻在要伸手碰到之前,耳側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

“我替她。”

話音剛落,修長的手指已然提前一步拿起那杯長島冰茶。

喉結在曖昧的夜色中上下滾動。

幹凈利落地一飲而盡。

周遭皆是一陣曖昧的起哄聲。

宋疏遲放下酒杯,只是淡笑。

“算遲到的賠禮。”

“呦,今天還真是黃道吉日,連少爺都開始喝酒了。”沈舟渡聲欠欠的,還不忘輕輕拍了下逢夏,“你可得對他負責了。”

後半句用的是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

她沒動:“啊?”

“提前告訴你聲,阿遲向來不喜歡別人碰他,我估計就只有你能喊得動他——”

還才說一半,沈舟渡起身讓開她身邊的位置,“我有事兒先走了,這爺就交給你了。”

逢夏還蒙著,直至身邊傳入與煙草味截然不同的清冽香。

舞團人多,在寬敞的卡座也顯得有些擁擠,男人坐下時,冷硬的西裝褲摩挲過她短裙下的腿

如摩肩接踵似的觸碰,略顯粗糲的觸感沿著微涼的肌膚往上傳渡。

肆意的,不加掩飾的

那點溫度,好像要將人灼燒起來。

逢夏輕輕呼氣,而擡手扇了扇風,試圖減輕那點不斷翻騰的熱。

她不自覺的看過去。

對方好像全然未覺,仰頭靠在沙發間,下頜線條清晰立體,微合著眼眸小憩。

直至淩晨三點舞團的人喝罷散場,他依舊是維持著這一個姿勢未動。

像睡著了。

圍著的人群越發多,莫說師哥師姐他們不敢叫,就連總經理和保鏢也是一臉懼色。

逢夏想起沈舟渡走之前說的話,舞團的人今天是秉著“誰也別想站著”回去的標杆在瘋喝的,他剛才一口喝下去的那杯長島冰茶也僅只是名字聽著甜而已,實際調配出的酒精度數未必會比威士忌低,還十分容易上頭。

實在沒辦法,逢夏說:

“那……你們先回去,我叫。”

人群漸散,逢夏斂著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

“會長?”

沒理,但好在也沒有什麽抗拒的反應。

逢夏繼續小聲試探:“少爺?”

也沒反應。

“……阿遲?”逢夏輕喚著,“起來喝點水。”

在她以為也不會獲得什麽回應時,卻猛地撞進他黑沉濃墨的眼波。

和平時溫和疏冷的神色截然不同,那雙桃花眼似已被酒精侵占,眼尾泛著一圈潮紅。

直勾勾地看向她,好像猝然綻放開的煙花,難言的勾纏的曖昧和深情洶湧地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