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半心(第2/2頁)

氣氛緊張的一觸即發,血泊在秦力的憤怒下宛如燒開的滾水開始沸騰,唐賢的神色卻是出奇的鎮定,淡淡笑起:“師祖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將那些規矩掛在嘴邊,說死人也有死人的堅持,不可對逝者無禮,更不可違背和亡者的約定,否則必將遭受無法預料的報應,呵呵,我自幼反感那些說辭,從來不按祖訓遵守規矩,到頭來真的栽在大墓裏,我也毫無怨言。”

這樣坦蕩蕩的話從一個盜墓賊的口中說出,難免讓人唏噓的嘆了口氣,帝仲的手指一直抽扯著金線深入到流島的根基檢查,終於打斷了兩人的對峙,他指著沸騰的血泊,面色嚴厲的追問:“那條黑龍被我和煌焰所傷逃走,它砸下來之後撞入蒼梧之海致使海水左右分流,這才影響到了流島的地基,但並沒有破壞的很嚴重,這種程度的損傷不會造成碎裂墜天之災,只會讓境內頻繁的爆發地震、海嘯等災害,你現在所用的法陣,和上天界的‘血荼大陣’異曲同工,確實可以穩定地基減少自然災難,我很好奇,當年是什麽人告訴你地基出現了裂縫,他又是怎麽知道這種法陣的?”

秦力一驚,一千年前的景象宛如昨朝歷歷在目:“那是一個周遊流島的旅人,他似乎身負某種異能,能清楚的感知到流島最深處的靈力流轉,他向我謹言之後我也曾多番調查,但確實如他所言,短短十年的時間,九嶷山附近發生三起大地震,好在這裏人跡罕至才沒有造成大難,我也是按照他的建議將皇陵修在蒼梧之海的裂縫裏,因為此地有著靈力深厚的龍血,正好可以彌補大陣所需要的力量。”

帝仲和蕭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換了神色,秦力的心中卻風聲鶴唳,低低追問:“莫非……他也在騙朕?”

“他應該不算騙你,因為除了上天界,沒有人能看清楚流島地基的真實情況,他只是說出了自己能看到的東西,並做出了推測而已。”帝仲笑了笑,有幾分感慨、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敬佩,“你是個好皇帝,為了一個推測甘願犧牲自己,為流島的百姓換來這一千年的安穩生活,可既然如此,你就該清楚秦午不是明主,你不該一意孤行繼續捧他上位,這會讓你苦心保護的國家面臨另一種滅頂之災。”

“秦午是朕唯一的血脈。”秦力的聲音略略顫抖,不甘心的咬牙,“朕身陷大陣無時無刻都在忍受折磨,為何上天還要斷了朕唯一的血脈!”

帝仲上前一步,古塵的刀柄抵住額心,低聲承諾:“真正的血荼大陣不是你一屆普通人能承受的負擔,你之所以能穩定地基,是因為地基本身並沒有遭遇毀滅性的破壞,並且黑龍之血確實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巨大力量,秦力,我以上天界之名保證可以放秦午一條生路,也可以保證這座流島不會碎裂墜天,但你要告訴我——九龍寶器,究竟還藏有什麽秘密。”

秦力臉色驚變,那柄細長的黑金色古刀,勾起了無數充滿神秘的傳說,讓他震驚,更讓他疑惑:“大人真是上天界之人……為何無故來到此地,九龍寶器對普通人而言確是無上珍寶,對上天界而言,又和玩具有什麽區別?”

“你不必知道原因。”帝仲的語氣出奇的冷漠,他彎腰將手探入血泊,閉目感知了許久才繼續說道,“黑龍敗於我手,是我砍下了它的首級懸掛在極晝殿,我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它,九龍寶器的擺放位置是有講究的,它們應該關聯著某些極為重要的東西,而這個血湖所擁有的也不僅僅是龍血之力,若是我猜的沒錯,正是因為唐賢盜走了全部寶器,砸壞了死士石雕,導致法陣出現了變數,所以流島才會忽然被魔氣浸染,短短幾年時間就讓家禽病死糧食枯萎。”

“呵呵……”秦力搖頭嘆息,擡手指向正前方已經被砸碎的一個石柱,如實回答,“皇陵建成之際,朕在那位謀士的建議下以龍血為引締結法陣,又以九龍寶器擺陣鎮壓其魔氣,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那根黃金權杖,權杖頂端的寶石內……是那條黑龍的半心,唐賢破壞了皇陵,盜走九龍寶器,致使黃金權杖丟失,這才導致龍血中的魔氣無法壓制,侵蝕了土地。”

“半心?!”帝仲倒抽一口寒氣,當年他斬下黑龍首級之後,龍身被煌焰以赤麟劍直接燒成灰燼,他根本也沒注意那條黑龍是否只剩下了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