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妒意(第3/4頁)

見謝泠舟眼神愈發不善,他縮了縮脖子,話鋒再轉:“表姑娘應當也是如此想的,義兄怎能敵得過表兄呢。”說完這句迅速閉緊嘴,匆匆退了出去。

而這邊崔寄夢回到了皎梨院,才記起方才只顧著掩護阿辭,竟還未和大表兄商量那封信的事,她一人之力有限,易弄巧成拙,有人幫出謀劃策總是好的。

待到用過晚膳,天色暗下後,她剛要去佛堂,謝泠舟先來了。

這可是她的閨房!他怎麽能……

崔寄夢忙拉過他:“表兄你怎麽進來的,管事嬤嬤沒看到?”

說完她才想起管事嬤嬤前日告假回鄉辦事了,可這院裏還有別的下人,若看到了嚼舌根該如何是好?

“放心,無關人等我都清走了,不會有人敢多嘴多舌。”謝泠舟目光緊緊追隨著她,好像初次見面那般。

崔寄夢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伸手擁住他:“表兄,你終於回來了。”

謝泠舟凝眸看了她許久,才道:“我見過你義兄了。”

崔寄夢倏地從他懷裏擡頭,退了出來:“你對她怎麽著了?”

腦中突然回響那日他命令下屬時說的那句“除了吧”,以及那個怪異的夢,她想起來,他們的夢境多少受心境影響。

那夢裏的,便是他內心真實想法?

崔寄夢後退了一步,她眼中的猶豫和戒備讓謝泠舟眉間一凜。

那少年清冷的一雙眼浮現腦海,一並閃過的,還有雲鷹的話——

“瞧那氣度,那冷漠的眼神,同公子倒是一個類型的。”

初次見面時,她癡癡誇他“你真好看”,其中是否也存著對義兄的情愫?

這句話如一把刀,在他心上豁然劃出一道口子,崔寄夢對姜辭的戒備和袒護便是一把灑在傷處的鹽,謝泠舟走近一步:“你就這麽在意他,在意到連我都信不過?”

他追問時有些咄咄逼人,叫崔寄夢想到夢裏將她圈禁起來的青年,心中一沉,正好一個婢女前來上茶,見謝泠舟在也恍若無人。

她頓時回過味來,難怪他進入她臥房如入無人之地,只因他不知何時早已將她院裏的人換成自己的人!

雖未像夢裏一樣圈禁她,但這些眼線何嘗不是一條縛住她手腳的綢帶?

崔寄夢胸口忽然憋得慌,轉過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我的義兄,我的親人,我難道不能在意她麽?”

她張口閉口都是義兄,謝泠舟反問她:“只是義兄那般簡單,沒存了別的心思?初見時你留意我不是因我和他氣度有幾分相似,你愛而不得,這才退而求其次?”

崔寄夢沉浸在那個夢裏,甚至忘了謝泠舟並不知道阿辭是女子,只覺他這話並非在吃味,是在質問。

她轉過身去:“可那也是過去,如今我喜歡的是你,我和她只是親人,表兄難道要讓我一輩子不與別的男子接觸麽?若我真有位親兄長,莫非你也要讓我同他斷絕關系,再把我養成一只籠中雀?”

“過去?”謝泠舟自哂笑了,“過去是因為你與二弟有婚約,如今你們沒了婚約,他又來了京城,自然不同。”

崔寄夢一時也失了理智:“表兄非要我在義兄和你之間選一個?”

“若是呢,你如何選?”謝泠舟走近了一步,抓緊她的手。

他並非要讓她同那位義兄斷絕往來,只想求一個安心的答復,一個能證明在她心裏他無可替代的答復。

可他抓著她的力度叫崔寄夢想起那個夢,只覺他不講理,即便阿辭真是男子,她說了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他還不滿足?

當真要把她養成他的禁l臠?

她無法接受,轉過身去,眼裏噙著著淚,不予答復。

謝泠舟輕笑一聲,竟轉身走了出去,倒也不是真的冷了心,只是想讓她挽回。

可崔寄夢轉過身,一見到他的背影,便想起那個夢,最終她咬著牙坐到了妝台前,望著鏡子裏紅著眼的少女發呆,鏡中的人漸漸變得模糊。

謝泠舟本想回佛堂靜靜,卻回了隔壁。

浸l淫權勢數年的人,卻像個稚嫩的少年郎,立在墻根下,一瞬不錯眼地盯著對面,對墻皎梨院平靜如常,方才二人的爭吵似乎在她內心驚不起波瀾。

他坐在院中直到入了夜,寒意透過狐裘浸入身上,使人慢慢清醒。

無意看到廊前空空的鳥籠,他忽而想起崔寄夢方才提了句籠中雀,以及上次那個讓他們二人都不安的夢。

謝泠舟強迫自己靜下心,仔細回想方才二人的對話,這才發覺,他們方才都在自說自話,深陷在各自的掙紮中。

他倏然起身,往外走去。

此刻,皎梨院中一片死寂,采月守在外頭,蹙眉擔憂地望向內室。

小姐說她想靜靜,換了寢衣早早歇下了,此刻帳內安安靜靜,莫非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