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口(第3/4頁)

崔寄夢更內疚了,喉頭微微發澀:“多謝二表兄,方才那些話,也是我想對二表兄說的,其實得知八字不合時,是我先退縮的,況且,若真要說對不起,也是因為我曾經弄錯給大家添了亂。”

她笑了笑:“再說,夫妻尚會反目成仇呢,兄妹親情卻堅不可摧,能和二表兄做兄妹,我很高興。”

謝泠嶼亦道:“表妹說得在理,我心性不成熟,做不了稱職的未婚夫,但若做個兄長,倒是勉強夠格。”

二人目前的關系,多說反倒尷尬,崔寄夢深深朝他福身,而後往回走。

穿過一處回廊轉角,忽地被一只手往邊上一扯,崔寄夢剛要叫出聲,嘴就被輕輕捂住了:“這是前院,表妹要是出聲,你我可就名聲不保了。”

熟悉的聲音叫她既安心又緊張,任由他牽著往一處偏廳裏去了,剛進去,就被重重壓在墻上。

謝泠舟緊緊貼著她,在上方幽聲淡語:“表妹博學,可否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夫妻之間尚且會反目成仇,兄妹親情堅不可摧’?”

崔寄夢沒想到他竟聽著了,額頭抵在他肩頭老實認錯:“我那是為寬慰二表兄,緩解關系,不敢有別的意思。”

“我看你敢得很。”

謝泠舟摟緊她腰肢,將她壓向自己:“一個義兄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崔寄夢原本心中坦蕩,但他一提起義兄,她又為騙了他而心虛。

她遲疑須臾,主動伸手攬住他的腰肢,圈緊了,忍著羞赧哄他:“再來千萬個義兄,郎君也只有你一個。”

一句話說得她臉都漲紅了,好在這是在暗處。被她摟緊的人收緊了手,頓了頓,話裏帶著笑:“從前怎未發覺,你這般油嘴滑舌。”

見他被自己哄好了,黑暗中,崔寄夢再接再厲,大著膽子,踮起腳尖湊上去。

舌面在他唇角的創口輕輕舔舐,只一下便離開了,附耳輕聲問他:“滑麽?”

剛問完,還未等大表兄回應,崔寄夢自己先感到莫大的羞赧,明知他看不見,她還是背過身去懊喪地捂住臉。

她方才是叫艷鬼迷了心竅麽?竟會做出那樣的舉動!還說了那種話!

身後人輕輕笑了,笑得極為克制,仿佛特地在照顧她顏面。

可這在崔寄夢聽來便是在嘲笑,她無顏面對他,惱羞成怒出了偏廳。

謝泠舟沒有追上去,指腹輕觸嘴角的創口。這人當真是只貓妖,幸虧她跑得快,否則只怕他真會忍不住。

就在此處,鎮壓住。

他收斂綺思,無奈地搖了搖頭,亦神色如常提步往回走。

*

日若白雲蒼狗,一個月一溜煙就過去了,轉瞬間入了十一月,天徹底冷了下來,出府的時候也越來越少。

自上次重逢後,崔寄夢一直未再收到關於阿辭的消息,她不由坐立難安。

天寒地凍的,她一個女子只身在外行走,要歷經多少艱難?

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幫她,只能在閨閣裏提心吊膽。

崔寄夢暗忖,下次若還能見到阿辭,定要問問她究竟有何難處,若大表兄能幫得上忙,說不定她的處境會好些。

為便於讓阿辭需要時有法子聯絡她,崔寄夢不時都會派采月出府一趟,數日後,竟真的收到了阿辭的傳信。

這日采月急匆匆從外頭回來,拿著一張條子塞給崔寄夢。

崔寄夢失笑,阿辭雖從男子變成了女子,歪七扭八的字跡卻沒變,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換了個歪法。

她在信上說三日後,讓崔寄夢在城東一處酒樓內等她,有要事要告知,末尾還說她一切安好,讓她不必慌張。

崔寄夢長舒一口氣,正好大表兄這幾日忙,不必擔心被他逮著了鬧誤會。

三日後,她披上厚厚的狐裘,又揣了不少銀錢,以會友為由出了府。

她早早來到酒樓的雅間裏,阿辭已在等著了,依舊是一身利落的男裝,見到她進來時,冷漠的眉眼變得柔和。

崔寄夢仿佛又回到了在崔家的時候,她抿唇笑了笑,略帶調侃地喚她一聲:“阿辭哥哥。”

她叫慣了哥哥,懶得改口,但阿辭被她這般叫,冷淡的面上閃過窘迫:“來了?”

崔寄夢手揣在狐裘下,坐下後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和銀錠子:“哥哥,天冷了你在外行走不易,我又無法照顧你,這些銀錢你拿著,記得要吃飽穿暖。”

阿辭定定看著她手上那一堆銀錢,神色微怔,崔老夫人去後,崔寄夢雖依舊不愁吃穿,但沒了長輩依靠,養成了攢銀子來圖安心的習慣。

目光落入幹凈誠摯的眸中,她澀聲問:“阿夢,你在謝家過得可好?”

崔寄夢以為阿辭是擔心她日子不易要推辭,把銀子往前推了推,笑道:“外祖家中眾人對我很好,這些銀錢你收下吧,不必擔心我,我表兄可是個腰纏萬貫的人,我沒了銀子再找他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