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兩種‘率真’(第4/4頁)

提學則對陳延更感興趣,多問了幾句,得知陳延師從邱夫子後笑了笑,“你寫的策論倒不像他的風格,我觀你年紀輕輕,此番可要繼續上京去參加會試?”

陳延起身:“閱書十余載,學生雖讀書不少,但深覺閱歷不夠,先者及師傅都言‘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所以學生決定遊歷山川,觀遍大名景致,了解民生,待下屆會試再往京城。”

“你有此心不錯!”提學顯然對陳延的回答極為滿意,“你穩一屆也確實不錯,會寫之、能行之,有這樣的想法能寫出那樣的策論也在情理之中,待你出發遊歷之際可至我府,我贈你一拜帖。”

一府提學的拜帖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張有臉面的通行證了,陳延不卑不亢,“多謝大人。”

提學擺擺手,同其余幾個學子說起了話。

名列十一,卻得到了大人這麽明顯的青睞,圍繞在陳延身上嫉妒的目光比葉問還多,不過他本人並不在乎這個,照樣吃好喝好。

茶酒過三巡,大人說了幾輪話,舉子們留下了自己稚嫩的詩作後,宴散了,認識的人三兩結對離開,陳延與葉問之間就像是隔了一層膜一樣。

沒有鬧別扭,一起醉了酒,但莫名就不說話了,仿佛……奇妙開啟了冷戰。

在很多的故事裏,這樣稀裏糊塗開始的冷戰很可能伴隨著別離,然後成為某些人記憶裏的深坑、鴻溝,要在許多年後才能釋然。

不過在葉問和陳延的友誼中,這事兒是不存在的。

因為葉問實在忍不了了,過來搭話了。

開口第一句就是:“秀秀近日如何?”

陳延忍不住白眼一翻,“葉兄,我說了,不提秀秀,我們仍是同門好友。”

“但怎可不提,你就告訴我吧。”葉問看著是顯而易見的憔悴,得中功名,不意氣風發,反而無精打采,看上去的確讓人有點心疼。

“好吧,你問我便告訴你了。”陳延覺得自己的姐姐也是和豁達的狠人,“也許開始那一兩天有些不適,但這些天已經在盤算開鋪子的事了,提到你已經無甚波瀾了。”

“不可能!”

“有何不可?”陳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葉問又在喃喃自語。

陳延:……

“何必悲傷春秋?鄉試後便是會試,你一解元不頭懸梁錐刺股想想會試之事,成日男女之事,葉兄,你還記得初入書院年間你說過的要做‘為民生水,為民載舟’之官,做有功於社稷之臣嗎?你們不合適,往前看吧。”

“我可說這最後一遍了。”陳延說著說著又換了調笑的口吻:“大哥下次見我要再這樣,可就要互留不好的印象分別了。”

葉問一怔,是啊,分別。

最近事多,他險些忘了,正是江南秋意,樁樁事算別離。

婚事不成,他要入京。

陳延將於江南啟程,遊歷大名。

程瑞成親,繼續於書院中學習,待考鄉試。

若幸,五六年後,還可在京同朝為官。

若陰錯陽差,十年難一見也不過常事而已。

“所以大哥,總沉於某一件事裏,真的太淺太淺,光陰寸短,不成的事,不必總想總想。”

“光陰寸短……”

作者有話說:

寫著寫著還是可以找到手感的!

!!!寫起來,更起來!越寫越起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