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毆打(第2/3頁)

陳寡婦聽見如此大的動靜,內心更為恐懼,她卑微地伏下身體,腦袋緊緊貼著地面,木槿看著就怪心酸。

木槿再次躬身,解釋道:“當初喬掌櫃同陳嫂子說起此事時,只說主家想尋個技藝嫻熟且肯吃苦的繡娘,陳嫂子還特地問喬掌櫃主家會不會介意她守寡,見喬掌櫃沒說話,陳嫂子只當老爺太太不在乎怪力亂神的東西,還同我感嘆了幾句。”

木槿看了眼張家夫婦,緊接著說:“等快到明州城的時候,喬掌櫃才囑咐我二人千萬不能說陳嫂子守寡之事,我們這才慌了神。奈何已經應下貴府的差事,當初不知道老爺太太如此和善,怕半路折返回去您會怪罪追究,這才勉強硬著頭皮來到了府裏。陳嫂子心裏頗為難過,在府裏幹活時兢兢業業,睡覺前都要守著蠟燭特地再翻看一遍太太給的花樣,生怕做不好對不住您的恩德。”

木槿解釋的時候,特地誇贊了張家人仁善厚道,希望借此略微減輕他們的怒氣。

張老爺臉上照樣鐵青,張太太甚至拿起手中的雞毛撣子往木槿和陳寡婦身上打。

木槿抓住雞毛撣子:“我同陳嫂子被貴府和喬掌櫃兩頭脅迫,哪裏都得罪不起,您與其打罵我們兩個可憐人,還不如去找罪魁禍首問清楚。”

張太太卻失了理智。

從前見她們做的繡活好,她可以給繡娘兩分面子,誰成想讓她們養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竟敢反駁主家。

張太太示意婆子按住木槿。

旁邊五大三粗的婆子馬上會意,從背後轄制住她。

婆子的五大三粗是過慣好日子養出來的,木槿卻在野外生存大半年,即使和婆子比起來格外瘦弱,對方照樣很難把她控制住。

見沒辦法制住木槿,張太太又喊外頭的家丁進來。

人數多了,木槿當然反抗不了,張太太的雞毛撣子一個接一個落在她的身上。

木槿掙紮著說:“我將內情全說與老爺太太聽了,我二人雖然貧苦,卻並非貴府的奴才,還望太太說明白為何如此侮辱打罵我。”

她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受到過侮辱性質如此嚴重的體罰。

逃荒路上受盡磨難不假,她同樣受過傷,不過卻因為打鬥而受傷,木槿甚至生出在富貴的張府與逃荒路上無異的感覺來。

張太太仍舊怒氣騰騰:“你問我為何?你們明知自己是寡婦,偏偏還來府裏做繡娘,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張家好!”

說罷,她繼續揮舞手中的雞毛撣子。

“既然您是這個意思,我便也與您說道理……”

尚未開口,木槿就被落到身上的雞毛撣子重重抽了下。

她咬牙說:“來府裏之前我們全靠喬掌櫃通信,我全然不清楚不要寡婦的事,這是其一;來府裏以後,在管家處也好進入後院見太太也罷,都不曾有人同我提起不要寡婦的要求,這是其二;最後我還要說,寡婦是人,世上有千千萬萬的寡婦,如果每個人都像您說的那般招來災厄,一代代下來估計半個人都不會剩下。張小姐往後的日子如何,要靠她自個兒經營,您把所有的事都賴在我們身上,未免有些太不講理了。”

“好啊你,竟還敢狡辯!來人,把她二人關到柴房裏去。”

“就算要擔責,也該到官府衙門,若官府讓我們擔責,我們自然心服口服,太太你對我們用私刑未免罔顧國法。”

張太太只管生氣,半點聽不進去。

傷痕累累的木槿和陳寡婦被丟進柴房裏。

張家的下人體會到主人的意思,將她們關進最偏僻陰冷的地方,房間裏不時有老鼠竄出來。

陳寡婦癱坐在地上完全沒了主心骨。

她哭著問木槿:“妹子,我們該如何是好,麒麟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去給他割肉吃……”

張家人如此兇狠,中間不留半分余地,陳寡婦害怕自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陌生的宅邸。

木槿沒想到張家人翻臉如此快,前些日子還笑眯眯問她們過的如何,如今立馬把她當牛馬一樣抽打然後關進柴房。

在張家的二十余日,木槿聽丫鬟說起張家在明州城頗有勢力。

雖然在積累百年的世家大族看來依舊算土財主,奈何張家在京城有靠山,如果張家真的狠下心把她們關在此處餓死或者打死,想必有足夠的法子遮掩過去。

或許後頭會因此遇見麻煩,不過頂多犧牲點利益,至於讓他們償命,則完全不可能。

今日張老爺張太太處在氣頭上,明日才能知道他們的態度如何。

木槿和陳寡婦身上各自有破皮的地方,倒不是多麽致命,所以她便沒有管。

可能血腥氣引起了老鼠的注意,等到夜裏,居然有兩只肥碩的大老鼠朝她們靠近。

木槿被嚇了一跳,她急忙從旁邊抽出根木棍抵擋它。